良久,江语蔓回过神来。
她从小便是孤儿,世间的磨难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即使现在遇到牢狱之灾、被丈夫抛弃,她也绝不肯向命运屈服。
是姚雪灵,害她走到这一步,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她决定独自生下孩子,并在监外执行期间找出被人陷害的证据,为自己翻案。
江语蔓向法院提交了监外执行的申请书。
七天之后,申请通过,由警车护送她到“执行地”——一套位于城北的豪华公寓。
这套公寓是结婚前夏安予送给她的,当时江语蔓还是一个职场新人,为了省钱,租住在一套老旧居民房里。夏安予心疼她,买了这套公寓送她,谎称只是租的,让她安心住下,到了快结婚时,夏安予才告诉了她实情。于是,这套房子成为了江语蔓的婚前财产。
既然他不肯让她回去,那她就躲在这里独自把孩子生下来。
按照监外执行的规矩,江语蔓必须每周去一趟辖区公安局报道。
这天,她刚打开公寓的防盗门,就看到有三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堵在门口,然后将她一步步逼回房内。
这三个人身高大约1.9米,均着黑色西服,戴墨镜,双手戴白色橡胶手套,皮鞋上套着鞋套。江语蔓站在此三人面前犹如待宰的小兔子被三匹野狼围困住。
三个人进来后,一人锁门,一人去拆客厅的监控器,还有一人夺过江语蔓肩上的挎包,掏出手机,关机。
“你们是谁?”
“江小姐,麻烦你把这个喝掉。”一个黑衣男拿出一个罐子,里面是褐色液体。
“这是什么?”
“堕胎药。”
江语蔓大惊,忙问是谁派他们来的,三个黑衣男并不回答。拿药罐子的黑衣男将盖子拧开,递到江语蔓跟前。
“喝掉。”
“不行,我已经决定生下我的孩子,这个药我绝对不会喝的。我警告你们,我现在正受到公安局的严密监视,他们随时可以查到你们。”
三个黑衣男丝毫不为她说的话所动。
“江小姐,得罪了。”拿罐子的黑衣男说道,另外两人驱步向前,拿出麻绳来合力将江语蔓的手脚捆绑起来。
江语蔓身材瘦小,根本无法同三个大壮汉抗衡,她只挣扎了几下就被对方完全控制住了。
黑衣男们将她绑在椅子上,她惶恐地看着面前的三个陌生男人,开口问:“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我喝堕胎药?”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其中一个黑衣男伸出大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她的嘴巴顺势被打开,形成一个o字形,另外一个黑衣男拿出一根医疗软管,拔出两头的塞子,一头插入药罐子里,一头插入江语蔓的食道中。
瞬间,褐色液体顺着软管从药罐子里直接流向她的胃部。
她拼命挣扎,奈何在黑衣男的手里,她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挣扎间,她瞥见那个拿药罐子的黑衣男的胸口处别着一个仪器,似乎是在录像。看来,对方是执意要把她的胎儿打掉。
很快,满满一罐堕胎药全部灌进了江语蔓的胃里。她不再挣扎,想等这三人离开后再把药吐出来。
她以为灌完了药,这三个男人就会离开了,可他们却迟迟没有走。
胸口别着录像设备的男人始终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盯着她,并确保她整个人都被框进画面中。
一个黑衣男去卫生间拿出拖把,将刚才洒落在地板上的药水拖干净。另外一个黑衣男把江语蔓的右手撑开,然后把药罐子放在她的手心,再按压她的五指,让她的指纹结结实实印在药罐子上。
这是在消灭证据的同时又在伪造证据,若是她向警察报案,最终检测出来的将只有她江语蔓一个人的指纹。
多么熟悉的操作手法,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个在天台上自己捅自己,然后嫁祸给她的女人。
“药已经喝完了,你们可以把我的手脚解开了吗?”
“不可以。”
“为什么?”
“胎儿还没有打下来。”
……
江语蔓心下一怒,她不明白,姚雪灵为什么要逼她到这个地步?
她害她坐牢还不够,害她被丈夫抛弃还不够,为什么还要来残害她的孩子?
夏安予的离婚协议书已经送到她的公寓,这段婚姻注定是以离婚收场,她现在不过是想生下自己的宝宝,就算夏安予抛弃了她和孩子,她也发誓要做一个坚强的单亲妈妈,为什么连这个也要剥夺?
“是姚雪灵派你们来的吧?”她厉声质问道。
三个黑衣男面面相觑,没有回答。
“一定是她!她到底为什么要阻止我把孩子生下来?我的孩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语蔓再也绷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这短短一个月时间,她心里有太多太多委屈和愤怒,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心理慰藉,她当了二十多年的孤儿,太渴望有亲人相伴,即使是当单亲妈妈,她也愿意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
……
“啊!”
药物开始发作,她感到腹部一阵剧痛。
她的脸扭曲到变形,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连人带椅地朝一边倒下去。
三个黑衣男对于她正遭受的痛苦丝毫不为所动,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胸口别录像设备的黑衣男将录像机取下来,拿在手上,蹲下身去,近距离拍摄她流产的画面。
江语蔓的裤子上开始有鲜血浸出,接着血块面积越来越大。她痛苦的叫喊声充斥整间公寓,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感到阴道里有一股一股的暖流,好似血崩一般汩汩往外淌血,她已经疼得喊不出来。
很快,她的身下流出一滩黑红的血液,她的整个下半身躺在血泊之中。
三个黑衣男满意地笑了笑,接着解开了她手脚上的绳索。
他们把客厅的监控器重新装好,又把房里的物件稍微整理了一下,使它看上去自始至终都只有江语蔓一个人在这里。
完毕,三人转身准备离开公寓。
“等一等。”江语蔓用尽力气喊道,“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片刻沉默后,一个黑衣男开了口。
“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