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见状,奇怪道:“怎么了这是,生这么大的气?”
程咬金咬牙道:“今日下朝之后,老子去兵部找李靖,兵部的人说他出去了,老子就想着那就等等吧,等了大半天,你猜怎么着?”
程俊沉吟道:“白等?”
程咬金道:“是啊,白等一个多时辰,然后老子就问了问兵部的小吏,老子这才知道,李靖听你讲课去了!不早说,害老子等了半天!”
程俊扯了扯嘴角,“你怎么不早点问呢?”
程咬金道:“老子当时没想那么多啊,看兵部署衙没人,老子就交代兵部的小吏,等李靖回来了说一声,老子当时就搁那眯了一会。”
“怪不得没人叫老子起来。”
程咬金越想越气,“早知道老子就回来睡了!”
“行了不说了,你忙你的,老子回屋再睡会。”
程俊点了点头,目送他回屋,随即也打了个哈欠,回屋也准备补个觉。
下午时分,屋外传来杠铃般的笑声,宛若闹钟一般,让程俊睁开了眼睛。
起来打开屋门,便看到程处默和程处亮正在院子里不知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笑声。
“大哥二哥,吃午饭了没有?”
程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询问道。
程处默道:“我俩吃完了才回来。”
说完,他挤眉弄眼道:“三弟,你出名了,知道吗?”
“京城现在都传开了,说三弟你为民做事,今年的京城,将不会有人再冻死。”
“有几个坊的人,都准备给三弟你建造生祠。”
所谓生祠,就是为活人修建的祠堂。
程俊怔然道:“不至于吧。”
程处亮嬉笑道:“那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反正我俩听人说的。”
那岂不是说,要是毛衣毛裤的事黄了,我要挨骂?.......程俊沉吟两秒,便打消了这个疑虑,他相信李世民不会让这件事黄了的。
他又跟大哥二哥聊了一会,在程忠的提醒下,前往堂屋吃了午饭。
之后,他便和大哥二哥一起,躺在各自的逍遥椅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今天是他休沐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他将要开始前往御史台当职。
悠闲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天黑。
一夜无话,翌日清早,程俊早早起来,戴好獬豸冠,穿好官袍,骑着汗血宝马‘阿道夫’,前往皇宫上早朝。
今日的朝堂上,李世民再次重申毛衣的重要性。
下朝之后,程俊明显感觉到,六部开始运作起来。
程俊特地去了一趟工部,看到杜景俭跟户部的一众官吏,正坐在胡凳上,手里拿着两根小木棍,竹筐里放着一团团毛线,照着纸张上的图文,研究着毛衣针织手法。
看到程俊走来,杜景俭眼眸一亮,率先站起身道:“处侠兄,你来得正好!”
程俊见工部的一众官吏起身对他行礼,先拱手还礼,随即望向杜景俭,笑着问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杜景俭指着那一沓纸张,说道:“你画的这个针织法,有几个地方,我们不是很懂。”
程俊走过去道:“哪里不懂?”
当杜景俭指出困惑的地方,程俊便拿起两根小木棍,亲自上手,给他们示范怎么织毛衣。
当看到程俊的双手舞出残影的样子,杜景俭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程俊见状,便放慢了速度,手把手教他们。
半个时辰后,工部的一众官吏们,恭恭敬敬的送他这位大神离开。
程俊也笑吟吟和他们告别,回往御史台。
来到察院,发现马周和萧翼都不在,程俊便独自坐在院厅之内,翻看起了邸报。
不久后,一道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处侠兄!”
程俊转头一看,望着站在门口的魁梧大高个,惊异道:“德奖兄?”
来人正是李靖的小儿子,李德奖。
昨天在国子监,他讲课的时候,听者之中,他是唯一一个躺着听课的。
程俊放下手里的邸报,走到他跟前,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痊愈了?”
李德奖咧嘴道:“昨天喝了巢太医开的药方,睡了一晚上,就痊愈了!”
恢复的真快,不愧是武将的儿子......程俊暗暗嘀咕了一声,随即好奇问道:
“你来找我?”
李德奖点了点头。
程俊手上比划出一个请的手势,请他进来,坐下之后,问道:“德奖兄找我何事?”
李德奖挠了挠头,说道:“上一次,咱俩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讲过,我爹让我跟着你学学。”
“今天我来太医署复诊,出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件事,就过来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跟你身边学学。”
程俊心头一动,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那时候他正跟长孙无忌抓五姓七望的人,之后因为地动,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想不到李德奖还记着。
李靖当时应该只是说了句牢骚话吧,结果他儿子当真了.....程俊心里有了判断,看着神色期待的李德奖,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李德奖不是御史,也不是御史台的属吏,若是由他跟着自己,容易被参啊。
但是,也不能拒绝他,毕竟,他是李靖的儿子。
怎么办好呢......程俊心里想着,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注视着李德奖,认真说道:
“德奖兄,恕我直言,你跟在我身边,学不到东西。”
李德奖闻言眉头一皱,“可是我爹说,让我跟你学学......”
“处侠兄,你是不愿意我跟着你,还是你不愿意教我啊?”
听到对方如此直白的询问,程俊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只用肉眼去看,是学不到我的精髓。”
说完,他双手放在李德奖的肩膀上,一本正经说道:
“因此,你不能只是简单的跟着我,你要变成我。”
“变成你......”李德奖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俊肃然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宿国公的儿子‘程俊’,而我,就是李尚书的儿子‘李德謇’。”
“具体来讲,就是关于我的事,你来处理,关于你的事,我来处理!”
“德奖兄,换位思考,你才能学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