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嬉笑道:“今天他就长这样。”
程处默嗯了一声补充道:“明天他俩就换回来了。”
“......”
现在的小年轻,说话怎么越来越叫人听不懂......徐娘暗暗嘀咕了一声,随即问道:
“那我称呼他为程三郎?”
程处默肃然道:“还是得区分一下,他姓李,你叫他李三郎好了。”
徐娘应了一声是,随即问道:
“三位吃点什么?”
程处默挥手道:“把好酒好菜,全部端上来。”
“还有,请如烟小娘子过来一下。”
徐娘点头道:“三位郎君稍等。”
许久之后,屋内的酒菜备齐,李德奖看着丰盛的酒菜,咂舌道:
“想不到,大哥二哥来乐云楼,会点这么多饭菜。”
“我处侠兄平日里来这里,也是这样点菜?”
程处默咧嘴道:“对啊。”
“他不仅这样点菜,而且,还不出钱。”
李德奖好奇道:“不出钱?”
“不出钱的话,这里的店主,不会让走的吧?”
程处亮笑道:“这就是我三弟的本事。”
程处默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德奖道:
“德奖,你现在就是我三弟,按照规矩,我三弟来乐云楼吃饭,从不出钱。”
“所以,你得想个办法,既不出钱,还能把这顿饭给吃了。”
“......”
李德奖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给自己的考验,立即思索起来,想了片刻,也没得到头绪,忍不住问出内心的困惑:
“我不明白,吃饭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吃饭不给钱的,总不能乐云楼的老板,是大善人吧?”
程处默想了想道:“也不能这么说,准确来讲,是我三弟每次过来,都是有人帮他结账,结账的人,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如烟小娘子。”
“所以说,等会如烟小娘子来了,你要想办法,让她出钱。”
原来如此......李德奖松了口气,总算找到突破口了,随即又觉得不对劲。
清倌人出钱?那到底谁是来消费的.......李德奖疑惑道:
“处侠兄是怎么劝这位如烟小娘子出钱的?”
程处默嘿笑道:“那我记得太清楚了,我第一次带我三弟来这里,我三弟是跟如烟小娘子比拼酒力,谁输了谁结账。”
“当然,他俩比拼酒力,不是一坛酒一坛酒的喝,而是在纸上写各自能喝多少,写的数字最大者赢,输家负责结账,赢家则负责喝光写在纸上数字的同等数的酒......”
耐心听他说完,李德奖沉声道:“换做是我,我会直接让对方结账。”
程处默怔然道:“那人家能答应吗?”
正说着,屋门忽然推开,徐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愁眉苦脸道:
“程大郎,程二郎,实在不好意思,我家的如烟没在......”
程处默愕然道:“没在?去哪了?”
徐娘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她出了点事......有人找她麻烦,她躲起来了。”
程处亮奇怪道:“还有人敢找她的麻烦?谁这么大胆子?”
徐娘叹了口气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这事不提也罢,免得扫了三位的兴致。”
程处默皱着眉头,思索着如烟不在,该找谁来结账。
这时徐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如烟小娘子今日不在,程大郎,我重新找一位清倌人过来陪你们喝酒,还是我留下?”
程处默看着她道:“你留下。”
徐娘一笑,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六个酒盏,是为了敬他们一人一盏,以作赔罪之用,此刻她正襟危坐起来,说道:
“我敬三位郎君一杯。”
说完,她将放在托盘上的酒盏,一一递给三人。
随即她拿起托盘上的另外三个酒盏,一一喝入腹中。
等喝完了酒,程处默凑到李德奖身边,小声道:“李三弟,事情有变,你带钱了吗?”
李德奖小声道:“没有。”
看来只能找救兵了......程处默嘀咕了一声,随即对着徐娘说道:
“徐娘,我们没带钱,你等会派一个乐云楼的伙计,去怀德坊程府一趟,找我府管家拿钱。”
徐娘闻言,放下酒盏,沉默了几秒。
程处默见状,挑眉道:“咋的,信不过我?”
徐娘连连摇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要是如烟在的话,知道程三郎的大哥没带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替你把钱结了......唉。”
程处默听到这话,心里有些触动,问道:“如烟小娘子到底遭遇了什么事?”
徐娘露出忧色,说道:“我刚才说了,她遭遇的事,是清官都难断的家务事......”
“如烟什么都好,偏偏不会投胎,摊上一个烂赌的爹,生病的娘,不懂事的弟弟......她本是一良家女,生在那样的家庭,能有个什么好,最后,被她爹卖进了乐云楼,我看她可怜,便养在身边,待她如亲女儿。”
程处默疑惑道:“我怎么记得你跟我说过,如烟小娘子出自教坊司?”
徐娘解释道:“那只是个噱头,不是真的。”
随即徐娘接着说道:
“乐云楼能有今日,也亏得有如烟,她是乐云楼的排面,平日里,我也小心呵护着,有我在,谁也甭想碰她,我也与她约法三章,待她有了钱,她可以自己赎身离开。”
徐娘叹息道:“说一句实话,如烟其实早在好几年前,便已经积攒够了赎身的钱,但是,她没有赎身而去,而是选择留在乐云楼。”
李德奖问道:“是因为她那烂赌的爹,生病的娘,不懂事的弟弟?”
徐娘点了点头道:“对,就是因为他们。”
“自从如烟来了乐云楼,她家的消息,我也没怎么关注过。”
徐娘沉声道:“可是,也不知怎的,前些时日,如烟的弟弟,忽然跑来乐云楼找她,也不知她那弟弟跟她说了什么,总之那天下午,如烟便找到我,跟我讲,她要躲上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