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蓝庭苑内还烛火通明。
“夫人，大公子今夜酒喝得多了，不太舒服。”
“说是明日过来。”
小厮在一旁低眉敛目。
秦淮如摆摆手，小厮低头垂手，正欲退下。
秦淮如似是想起了什么，“等等，”
“大公子可睡下了？”
“呃，还没有。三姑娘在呢，还有丫鬟......”
秦淮如刚才派过去的小厮一五一十地禀报着闲云阁的情况。
秦淮如摆摆手，眉头紧皱，似是不愿再听。
小厮低着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
这边沈挽汐惊讶于江煜的做法。
秦淮如已然知晓她和江煜的关系，但江煜这未免太不当回事了，还让那小厮光明正大的看见了她。
这不更是火上浇油吗？
沈挽汐的模样似是取悦了江煜。
“怕什么？”
“哥哥，我是觉得这样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沈挽汐一字一句地说着。
江煜扬唇畔宛起一抹玩味地笑容，“不用怕，没事。”
沈挽汐讪笑。
狗男人当然不怕，她怕！
......
翌日。
午时。
蓝庭苑内下人正布置着膳食。
不多时，江煜过来了。
江煜手臂转动一瞬，只觉有些酸涩。
“怎么了？”
“母亲，无事，”江煜眼神幽幽。
母子二人静静地用着膳食。
饭桌上，秦淮如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煜儿，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嗯？母亲所指何事？”
江煜眼底一片清明。
秦淮如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先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
......
饭后，下人端来了参茶。
江煜坐在一旁。
秦淮如克制着心中的汹涌，语气尽显平静。
“煜儿，”秦淮如缓缓开口。
压下心中强烈的思绪，“母亲直说了，沈挽汐...是怎么回事？”
“母亲不是知道了吗？”
“是真的？”秦淮如双眼紧紧盯着江煜，似是害怕漏过一个字。
江煜微微自嘲一笑，“母亲，这还有假？”
秦淮如眼神呆滞一瞬。
饶是秦淮如已经从下人口中得出真相，如今亲耳从江煜嘴中说出来，还是难以置信。
“是不是沈挽汐勾引的你？”
“果然是心术不正，贯会用些阴私手段。”
“沈挽汐是容貌不错，可这大沥王朝貌美的女子不只她一人，貌美的女子多了去了，女子最重要的是品行。”
江煜眼睫低垂，沉默不语，令人看不清神色。
“跟她断开吧，你不日就要成婚，断不可落人口舌。”
“母亲自是会再找人家，将她许配出去。”
江煜面上虽然依旧是一片冷冽，细看之下却暗含一丝丝不悦。
秦淮如拿不准了，煜儿这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煜儿，你当如何？”
秦淮如自是不想为了一个沈挽汐，破坏本就冷淡的母子关系。
“母亲，让沈挽汐做侍妾。”
江煜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表明目的。
“胡闹！煜儿，她沈挽汐的身份怎么能配上你？”
秦淮如慢慢恢复往常的强势，夹杂着愠怒之意。
“怎么配不上？只是一个侍妾而已。”
“煜儿，你真喜欢沈挽汐？”
“谈不上。”江煜淡淡地回应。
“那为何？”秦淮如稍稍安了下心。
“睡眠更好。”
……
秦淮如平复下思绪，转移话题，“煜儿，你就不怕那林府知晓了此事？”
“怕什么？无所谓。”
“这林府对你有很大的帮助，可助你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难道你不希望那更高的位置？”
“母亲，事在人为，以前没有林府的助力，我不是也走到了今日？”
“不过，”江煜眼眸微转，顿了下继续说，“母亲你不说，谁又能知晓此事？”
秦淮如哑口无言。
秦淮如不想和儿子的关系愈渐冰冷，只是她本就不喜沈挽汐。加之这沈挽汐身份实在卑微，自是不想儿子和沈挽汐有半分牵扯。
不过煜儿最重要！
秦淮如拿起茶杯抿了口茶，平复了下心思绪，一字一句道，“依我看，不若收了做个通房。”
呵，通房？
只是这样，他又何必等到现在？
江煜手指摩挲着茶杯，一字一句道，“母亲，我自会按规矩，先娶妻，然后才是沈挽汐.....”
江煜从小到大，从没有忤逆过秦淮如。
她竟不知，沈挽汐竟有此等能耐，让煜儿为了她和亲生母亲叫板。
这是貌美女子一贯会用的伎俩，果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攀附上煜儿，脸都不要了！
殊不知，是江煜主动让沈挽汐做的侍妾。
沈挽汐要是知道秦淮如此刻的想法，估计要吐血！
“煜儿，你......”秦淮如自是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母亲，你也不想我终身不娶妻吧。”
江煜表明了态度。
秦淮如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好，你如期成婚便好。”
“母亲，儿子告退。”江煜微微颔首。
秦淮如眼睛微微眯起，这还是自打煜儿记事起，有史以来第一次违背她！
沈挽汐到底有什么好！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罢了！
秦淮如定定地望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