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澜辞听到这里,帮媳妇补全最后的故事:“生下来后如果发现是儿子,先天不足夭折也是正常。”
“最后发现居然是一个女儿,那就好好养着,以后一副嫁妆打发了。”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我们这个猜测,还是要让林心玫自己去证实。”
接下来两天霍澜辞都很忙,晚上也没有回来,俞菀卿也忙着帮姗姗做药丸。
等林心玫登门时,俞菀卿发现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有点蔫蔫的,她问:“你这是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林心玫苦笑一声,捧着茶的手都有点颤抖。
她说:“我发现了一件事,根据自己的发现还原了整件事的真相,这才惊觉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
俞菀卿没有多问,眼前的女人如今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林心玫接着说:“我发现文政藏起来的日记本,上面写了很多事,都是他和林心玫以前经历的事,还有他对林心玫无限的思念。”
“那个林心玫并非我,而我只是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来时路的人。”
“林心玫难产四个多月后,生病去世了。”
“而我也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文家,成了林心玫。”
说到这里,她看向俞菀卿:“俞医生,文政不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会下药,幸好姗姗是女孩,所以才能活下来。”
俞菀卿都震惊了,这与她和阿辞猜测的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她眼泪忍不住滑落:“俞医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俞菀卿看向林心玫:“如果你的过去很悲伤,你还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想,我想知道。”林心玫把茶杯放桌子上,她紧紧盯着俞菀卿:“再不堪,那也是我的人生,我已经做了几十年的林心玫,我想要做回自己。”
俞菀卿点点头:“你等一会儿,我拿一份资料给你看。”
前天晚上阿辞还说,如果林心玫真的找上门来,就把那份资料给她看。
没想到今天真的找上门了。
俞菀卿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林心玫拿资料时手都是颤抖的。
她看得很慢,看完后整个人都像被抽调精气神,她靠在椅子上闭上眼,许久才说:“我叫钟晓柔,平日里来你家那个孩子,就是我的儿子?”
俞菀卿嗯了一声:“他叫钟余粮,是当年那个孩子。”
“他一直都说,只要你过得幸福,他就永远不会去打扰你,让你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去,重新开始。”
既然已经把真相告知对方,也应该让钟晓柔知道余粮的心之所想。
钟晓柔听了后,久久不语。
就在俞菀卿以为她厌恶钟余粮时,钟晓柔才说:“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没有像他亲生父亲那样,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人的出生都是没办法选择的,他却选择了一条正直的路。”
说完后,钟晓柔抬起头坐直身,她拿出手帕抹去泪水,这才看向俞菀卿:“我虽然很难接受这样的过去,可我庆幸自己没有生出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恶人。”
“他让我骄傲。”
俞菀卿浅笑:“余粮大哥听到后,一定会很开心。”
对于钟余粮而言,最重要的并非母亲一定要认他这个儿子,而是不否认他。
如今一切都比他们想象中要好。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俞菀卿轻声问:“你和林家的事,和文家的事,都需要解决好。”
钟晓柔点点头:“我打算去见见我大哥,还有我的父亲母亲,我也想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当年是他们没有保护好我和另外一个孩子,我庆幸活下来,还被文政带回来,他们肯定发现我和林心玫的不一样,为什么还要将错就错,让我成为另外一个女儿的替代品?”
钟晓柔站起来朝俞菀卿鞠躬:“俞医生,谢谢你帮了我儿子,也谢谢你帮助我和姗姗,等我把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解决好,我就请你吃饭。”
俞菀卿看出她要和那两家摊牌,只能叮嘱一句:“不管如何,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钟晓柔点点头:“我不想做林心玫,我要做回钟晓柔。”
“我养父母是不是对我很好?”
俞菀卿说了一些关于钟爷爷,钟奶奶的事。
得知养父和大哥二哥到现在依然没有放弃找寻她,她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你看,我也是有人惦记的。”
“我也是父母和兄长手心里的宝。”
说到这里,眼泪又来了,就算没有以前的记忆,得知有人心心念念自己几十年,她依然感动,想要哭。
她说:“我先离开了。”
俞菀卿把人送到门外,提醒一句:“就算要和他们说清楚,也不能把自己置身危险当中,你把两家人找到一起说,一次把话说清楚。”
“你还得提前去找熟悉的公安,如果到了时间你还没有离开那个家,就让他们上门去找人。”
钟晓柔听了后,沉默片刻点点头:“我明白了,我认识有公安朋友,我去和他们说清楚之前,我会提前通知她。”
“俞医生,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细致。”
俞菀卿说:“你既然已经知道真相,我也不告诉你,我是因为余粮大哥还有钟爷爷钟奶奶才多管闲事。”
“余粮大哥在西北时曾经遭人下毒手,险些丧命。”
钟晓柔闻言心为之一颤,她问:“是文政做的?”
“做得太干净了,没有证据。”俞菀卿回了一句:“需要你诈他,看看能不能逼他说真话。”
“你们一下子可以拿出我的资料,那就证明你真的已经查到文家,而那个家里只有文政才有这样的能耐。”
“他那个儿子,还做不到把手伸西北去。”
钟晓柔深吸一口气:“我有一场硬仗要打。”
俞菀卿拍拍她的肩膀:“打赢了,你就自由了。”
“姗姗也安全了。”
钟晓柔觉得俞医生说得很有道理,她是为了一双儿女,为了自己去战斗。
只要赢了,就拥有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