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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辰时一到,越儿便敲起房门来。
景渡听到声响,利索地起身开门止住了越儿破门而入的想法。
“少……景渡,你怎么在这里?”越儿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少爷和他的关系好到可以让他守夜了吗?没有吧,比景渡早来一月的赵建还没有为少爷守过夜呢。
越光和向来不太喜欢在睡觉时屋内有其他人守在一旁,或许是出于警惕,或许又有其他的缘由。但总之,越儿极少见到少爷吩咐别人守夜。
“……少爷昨夜里有些不舒服,见你们都睡下了,我便来守着。”景渡接过她手中的热水,“少爷刚歇下不久,你晌午再来吧。”
越儿乖巧地点点头,随后又小声问道:“少爷现在状况如何?”
景渡看着越儿担心的模样,心里突然空了一下,没来由的有些失落:“好些了,大约是昨日累着了。”
“嗯嗯”,越儿又恢复了笑容,“那我和其他人说一声,让他们手脚都轻一点,免得吵到少爷。”
“好。”景渡轻轻关上房门,回到屋内。
此刻,越光和听见门窗的响动,便轻轻起身立在床榻边,开口唤了景渡。景渡推开内间的门,跨了进去。
“少爷,再歇一会儿如何?时辰还早,今日也无甚要事。”景渡顺手倒了热茶递给他。
景渡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叹气,他这个小厮倒是做得越来越顺手了。越光和接过茶水,坐回到床榻上:“越儿刚刚来过了?”
“是,我让她晌午再来。”景渡又在别春炉中添了几块火炭,炉中忽的炸开几粒星子,似春光一闪,又似红尘乍现,那细细的炭灰如雪花般落回炉中。屋中渐渐升起暖意,景渡坐在桌边,细细地翻阅着书页。
越光和系上缚带,又懒懒地倚在床榻上,黑发丝丝缕缕地垂下来,叫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他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话。
景渡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望向他:“我问了,少爷就一定会坦言相告吗?”
越光和笑起来:“不会。”
“那么”,景渡走到他身边,“危险吗?”
越光和的微笑凝固了,他轻轻摇头,片刻后才道:“不好说。”
那便是危险了,景渡心下会意,又道:“少爷大可不必防着我,我曾说过,做了少爷的小厮,此后便一心向着少爷。”
越光和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那么你呢?可曾信我?”
信吗?不信吗?景渡自己也感到一丝困惑,他性子孤僻向来没什么朋友,这十多年来,他都活得寂寥。
越府里头这样热闹的人间烟火,他还是头一次接触,心底竟也生出了片刻柔软。而对眼前的人事,他也有了一丝留恋。他希望,这一切可以保持的再久些。活泼的越儿,迷糊的赵建,温柔的婉清,迷一样的越光和……还有性子各异的小姐,以及闻喜等人。这都是他过去不曾见到,不曾知晓的“人间”,鲜活而美好。
“……我也不知晓。”的确如此,景渡未曾信过他人,即便是朝夕相处的师兄师姐,也不曾知晓他的秘密。此生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询问他。
越光和听了也不恼,微微一笑:“日久见人心,今年不知道,还有明年呢。”
午膳过后,越光和将越儿和婉清支给了闻喜,随后就带着景渡从后门溜走。
“少爷?”景渡驾着马车,向城南驶去。他有些不明白,越光和为何要去临安城中最大的花楼。
越光和与别家纨绔子弟不同,或许是因为有眼疾,除了宫中那位闹腾的主儿,他从不和越府之外的女子有什么沾惹。怎么今日突然就改了性子?
不多时,马车在寻月楼前停下,耳旁是一阵阵嬉闹和劝酒声。越光和充耳不闻,牵着景渡的手便朝里走去,有个红裳的女子见了便要迎上来,还未至身前,被老鸨给拦下了。
“公子,如许就等着您来呢!身边这位是?”那老鸨理理衣衫,行了个礼。
越光和静了片刻:“是我的小厮,还请张妈妈带路吧,不要误了时辰。”
“好好好。”张妈妈一张嘴笑道合不拢,“这些日子,还算太平,公子最近如何?”
越光和笑了一下:“还是老样子,”
张妈妈听了只是笑,不一会儿,便登上了四楼,这里乃是寻月楼的最高阁。
此刻,大厅里的喧嚣仿佛都远了不少。三人行在走廊中,四周只有幽幽的脚步回声。还有不时从紧闭的房门中传出的阵阵奇香。
张妈妈在凌雪房前停下:“公子,到了。”
越光和点点头:“退下吧,你做的很好。”
“谢谢公子”张妈妈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景渡,”越光和将手放到门上,却突然叫住他,“你会…背叛我吗?”
景渡闻言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又听得越光和言语:“不必急着予我答复,你应该是值得我赌上一赌的,别叫我失望啊。”
景渡立在越光和的身侧,少年的侧脸带着坚毅与执着,这一刻,在这花楼里,竟也开出许些照耀人世的光彩。他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想法,眼前的少年较之红梅听雪中傲雪而绽的梅,究竟是哪个更出色呢?生在冰天雪地里,长在冷漠人世间,究竟又是谁会更长久呢?
“少爷,”景渡的声音微不可察,更像是自言自语,“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房内倒是一别走廊上的幽深,窗户洞开着,阳光从窗外细细照进一地暖光,火炉里的木炭烧得正红,桌上还有几盆盛着幽香的兰。
如许一身月白衣裳,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如许是寻月楼最有名的头牌,弹得一手好琵琶,俘获了临安不少公子少爷的心。
此刻她却只是轻轻笑着,同越光和行了一礼:“少爷,”随后又看向一同前来的景渡,“妾身如许,见过景公子。”
越光和坐到桌边,如许在另一侧坐下,景渡瞧了瞧,什么也没说,静静走到窗边关好窗户。
如许似乎有些紧张,双手交叠着捏了许久,才开口:“她最近可还好?”
越光和从景渡手中接过包袱,拿出一叠宣纸:“最近染了风寒,不过已近痊愈了。她又写了些新诗,倒是越发的机灵起来,怕是瞒不了多少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