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等人吓得一阵阵发愣,有一个伙计叫马二,他在大道边上套过白狼,打过闷棍,无所不为,蹲在水坑他就装龙王,抹一脸锅烟他就装灶王,他仔细一瞧,看出来了,说道:“众位别怕;这是假鬼,快拿出锣来,鸣锣聚众!”刘金壮着胆说道:“众位各摆兵刃,堵住门口,别让他进来,鸣锣聚众!”
只听那个鬼说道:“你们不要乱,我是来找我那对头冤家来了!”那鬼拿哭丧棒,照定刘金就打。刘金用刀往上一迎,那鬼把哭丧棒抽回去,盖项就砸。只听“叭嗒”一响,把刘金打得脑浆崩裂,当时身死。众伙计吓得五零四散。
只听院中喊嚷一声道:“无量佛!好大胆小辈,有铁掌道人马陵在此!”原来马陵尚未睡觉,正在前厅饮酒。忽然想起一事来,说道:“孩子们,我拿住这三个贼将,尚有三人的兵刃,都给我拿来!”手下当差人去把浑铁枪、短把刀、大环金丝宝刀取来。
马陵吩咐把浑铁枪、短把刀放在兵器架上,把那口大环刀拿起来,仔细一瞧,见这口刀光闪闪,冷森森。一抖腕子,有龙吟虎啸之声。马陵一看,知道是一口宝刀,心想:“当年杜双以此刀称雄,后来被大宋营大将军所拿,落在了大将军之手。马承隆自得这一口刀后,在苏州城大显名头。不想这宝贝今天落在我的手内,可惜鞘儿没有了。”
手下当差人说道:“那个刀鞘,我们从那马承隆身上解下来了。”马陵把鞘儿要过来,把刀插入鞘内,洋洋得意,说道:“今日得了一宗宝贝。”之后,同姚兴两个人开怀畅饮。正在吃酒之际,忽听后面锣声响亮,连忙拉宝刀出了客厅,直奔后院。
只见有一个无常大鬼把刘金打死,他当即拿着宝刀,一声喊嚷道:“好妖人,胆敢在山人的帅府扰闹!”那一个无常大鬼把头上帽子一摘,亮手中的兵刃,说道:“呔!好一个胆大马陵,你可认识你家爷爷?”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大宋营内的虎将巴德理。谷桓壮撤队回营。谷桓壮是精明强悍之人,知道出去也是白送死。谷桓壮本是行侠之人,一见两个拜弟被人拿去,焉有不动心之理?自己要想一个高明主意,给两个兄弟报仇雪恨,破那石子州。
朱飞、黄勇都是闷闷不乐。巴德理用完了饭,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来,说道:“今天这个妖道在两军阵前用拂尘一指,一股白烟,我们的战将就迷糊过去了。”心中一动,想道:“这必是薰香迷魂药,万不是邪术。记得我与我二弟在余家庄夜探之时,得了郭亮的薰香盒子,还得了两瓶解药,莫若我拿上一瓶解药,夜入石平州,前去搭救三位大人。”想罢,向宇斗要了一盒解药,带上赤虎卧龙刀,出了大营。不敢直奔石平州,打算往西,又绕出十里地去,拐弯往南。
走了约有三里,只见前面有一座树林。巴德理进了这座树林,脊梁骨一发麻,打了一个冷战,黑暗暗的四顾无人。这一大片松树约有三里长,就是当中一条道。此时天到初更,巴德理正往前走,只见道旁有一口白木棺材。巴德理来到棺材前,只听“嘎吧”一声响,棺材盖就错开了。
巴德理吓得一拧身蹿上松树,战战兢兢,也不敢走。只见那棺材盖一起,出来一个无常大鬼,身高八尺,帽子二尺,八字眉,吊客眼,脖子上拴着一条血麻绳,手内拿着一根哭丧棒,“唔哇!唔哇!”冲着树上直叫。巴德理一瞧,只见那大鬼两只眼睛烁烁的放光,从两个大眼角直滴哒血汤,拿着哭丧棒往树上直指。
巴德理一想:“今天我也走不了,反正我也是要死在他的手内,莫若我打他一铁莲子。我这下把他打跑了,我就活了;我要打不跑他,我就死了。”伸手掏出一个铁莲子,照定面门打击。只听“啪嗒”一响,那鬼“哎哟”一声,翻身栽倒就地。巴德理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跳下树来,一拉宝刀把那大鬼踢了一脚,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趁早实说!”
那个鬼说道:“好汉爷饶命!我瞎了眼,我是个人。”巴德理一听是人,就放了心,说道:“你是怎么回事?跟我说真实话,我饶你不死;若要不说,我就结果你的性命!”
那人说道:“好汉爷爷要问,小人姓赖,排行在大,人家与我玩笑,都叫我赖大鬼。我在乾坤会内当一名兵丁,奉大头领马陵之命,在此处巡查。这条道是去楚雄府的要路,我想出这一个主意来,在这里装鬼,要有宋营的兵将从此路过,偷探楚雄府奸细,我就装鬼把他吓死,拿住解送石平州去请功。”
巴德理说道:“你把衣裳给我脱下来!”赖大不敢怠慢,把衣服全给脱下来。巴德理手起一刀,竟将赖大杀死,把死尸扔在山涧内,把这身衣服叠好,夹在胁下,出了树林,绕到石平州的南门。见城墙上巡查之人不多,便掏出百练索搭好,翻身上城,跳入城内,蹿房跃脊,犹如平地。
来到马陵的帅府,各处寻找,才知道马承隆等三个人在西院捆着。他到了无人之处,把那无常大鬼的衣服穿好,找了一把石灰面子,来到后院西房的外头,照定窗户上一撒石灰面,把门一开,站在门首,打算把这几个人吓死,好救马承隆。没想到打死刘金,铁掌道人马陵赶到。
巴德理把帽子摘下来,把那身大鬼的衣服一脱,亮出赤虎卧龙宝刀,说道:“呔!妖道休要逞强!你可认识你家巴大老爷?”先把解药闻上点,然后抡刀直奔马陵而来。马陵摆大环金丝宝刀,搂头就剁,巴德理用卧龙刀急架相还。两个人打在一处,一片刀光闪烁。马陵知道自己这口刀是宝刀。打算要削巴德理这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