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山在马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总头领把大事交给我们二人,也是我缺谋短智,失于防范。今将峨嵋山失守,有何脸面去见总头领?”回头再往峨嵋山里一看,杀气腾腾,直冲霄汉。自己催动人马,正往前行走,只见前边树林之中,一晃身形,仿佛有几个人的样子。
原来是谷桓壮、马猛泰等五人,他们从万盛店内被白练五云简所烧,败将下来。遇见乾坤会的败残人马大队下来,五个人躲在树林之内,由树林绕道回归大营。到了大营之内,听汪大人说已经得了峨崛山。五个人歇息半晌,同到马楚那边。这谷桓壮禀见,马楚听说,心中大喜,连忙对差官说:“把他叫进来。”不多时,谷桓壮来至王爷大帐,跪倒叩头,说:“王爷在上,谷桓壮叩头!”
王爷叫童儿把他搀起来,旁边看个座位。差官搬了一个椅子,放在下面。谷桓壮谢过了座,王爷说道:“桓壮,你自从探峨嵋山被擒,我还以为你真死在了贼人之手。不想今天你又回来,你把别后之事细说一还。”
谷桓壮说道:“我自探峨嵋山,中了贼人的埋伏。被他们拿进山去,送在了一字并肩王麻杰那里,那麻杰却是我的故友。他身在绿林,心怀道义,济困扶危,所作所为,都是光明正大之事,与我结为金兰之好。前者破地雷,就是此人泄的机关。现在乾坤会中被封为一字并肩王。
他是在那里做卧底,想要替天行道,扫灭乱贼,泄贼人之机密。他把我救了,我由乱石山逃走。半路之上,遇见我师兄黄松,把我送到师父那里。在那里采了半年多的药,奉师傅之命,到灭蜈山绝恩岭清妙观中,等候捉拿武恩。在我师叔云霞道人帮助之下,把妖道已然拿住。我同黄勇、马猛泰、朱飞、侯泰将妖人解到兴隆镇,住在旅店之内。却遇见仁和教主白练,他把武恩救去,我等被他五云简所伤。今日方来到大营,叩见王爷千岁。”
马楚说道:“总是贼人不该被获。现今麻杰把峨嵋山北山口献与大营,各将军昨日带兵取得接天岭,我另派副将王绪带三万马军步队、二十余名战将,进攻东山口。适才探子报道,峨嵋山已破,生擒贼将十七名,杀死贼兵无数。高将军把通天宝灵观仓廒府库查清,还抄出几百名妇人女子来,俱都是良家子女,被妖人抢去,收作妻房侍妾。我传谕下去,派人讯问明白,把这些妇女送回原籍。还收了降兵三四万人。”
那谷桓壮说“是”。王爷吩咐道:“赏他们五个人一桌全席,在后帐吃酒去吧。”过了两天,高将军把山寨之事办得一律肃清,把一些贼将俱皆斩首号令,随带本部人马与马楚王爷合兵一处。所有立功诸将,开写花名,与马楚具奏禀告赵匡胤。内中单不见红胡子麻杰。王爷问金元、魏定说道:“你师傅哪里去了?”
二人说道:“呼延将军人马进山之时,我二人同我师傅接见将军之后,就不见我师傅哪里去了。我二人甚是着急,在各处找了半晌,也不知我师傅是死是活。”高将军点了点头,心中说到:“十有八九麻杰已死在乱军之中。”金元、魏定二人被封为六品侍卫。将军又与王爷商议,马楚让高将军在后面总理粮饷,自己统带前军,往滇南进兵。高将军也愿意在此歇兵一月,把峨嵋山大事办完,把投降那三万贼兵也都编成营号,派朱瑞、金青二人统带,金元、魏定协同办理。把贼积蓄的银钱,俱皆分赏三军。撒下流星探马,在各处哨探贼兵的下落。
这一日,探马来报说道:“武恩率领各路人马,在兴隆镇扎营。”马楚升坐中军大帐,调齐众将。马楚说道:“朱锐听令:派你带领五千马队,作为向导,诸事都要小心谨慎,有什么要紧之事,务要禀我知道。”朱锐得令下去。马楚把众将一看,想要挑选一个先锋,此是关乎重大之事,非要是足智多谋之人,不能当此重任。看了看韦保等人,都是大官之子弟,又是初到军营,担任此差使,多半不成。马楚心想:“不若我问众将,看哪一个敢讨此令。”
马楚便问道:“你等众人,哪个敢当先锋之任?此任甚不容易。先锋先锋,阵阵先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非智勇双全之人,不能前往。”话音一落,高杰过来给王爷见礼,说道:“末将不才,愿当此任。如果误了军情大事,我情甘军法。”马楚点头,说道:“就派你前往,带一万降兵,蒋羽、金青、金元、魏定四人协力相助。明日辰刻,祭了‘帅’字旗起兵。本帅带全军大队接应。”马楚散帐,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众人祭了“帅”字旗起兵,朱锐带着五千飞虎队,派下几路探马,各处哨探,自己统带着人马往前行走。这日离兴隆镇不远,探马报道:“前面有贼兵扎营。”朱锐见天色已晚,吩咐安营。不多时,高杰赶到,一万先锋队在此地安营下寨,埋好了牙叉鹿角,安下子午营、中军帐、粮台,立下行营。高杰是福至心灵,拔令箭一支,派金元前查营门,派魏定查口号,派蒋羽护粮台,派金青总理营务处,自己护守中军。防守甚严,恐贼人前来劫营,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用完早战饭,高杰派金元、魏定守大营,他自己带着五千人马,与朱锐合兵一处,来到两军阵前,列开旗门,扎住队伍。往正南一看,贼营连扎五座大案,旗幡招展,号带飘扬。正要派人讨战,忽听贼营中号炮连天,从当中大案撞出有一万贼队,为首正是周熊。
此人座下骑着一匹红沙马,身高九尺,面如瓦色,灰中透青,两道红眉,手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说道:“呔!宋军的战将,哪个前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