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丝毫没有把傅宸川的话语放在眼里,招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就准备往前冲。
“若真是让人知道,老爷死于房事,你让我的颜面往哪搁。”
苏母嗔怒的脸涨红,左右回看向身后不动弹的侍卫,再次朝着灵台怒喊道。
“老爷死后,我便是何家当家做主之人,把他们两人扣在府内!”
宋眠用香布擦拭着手,缓身地往苏母的方向走,傅宸川两眼一蹙伸手却摸了个空。
“杀害老爷的人至少要比老爷高一个头。”
“而且一定是个身强体壮的男子。”宋眠的话落引得侍卫开始窸窸窣窣地讨论着。
自然开始左右怀疑着。
但似乎苏母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眼神有些回避,话语磕巴地反问。
“你是说,老爷不是死于房事?”
毕竟等到小厮踏进老爷房中的时候,老爷已闭气,双手反绑在肩上二夫人丢了。
很难不往那方面联想。
傅宸川把何夫人的表情记在脑中,以他常年审犯人的经验。
他感觉到何夫人正在撒谎。
“何夫人,何尚书死的时候你在哪?”
傅宸川冷声却引得侍卫一顿猜疑,窸窣的声音更加大声。
毕竟苏母可是和老爷是竹马成婚,要是当真是苏母害死了老爷,那故事岂不是比戏本还要刺激。
窗外一阵凉风吹过,灵台上最后一株白蜡也被熄灭,宋眠怔怔地朝着老爷一鞠躬。
小心地盖上了他的白布。
“即便你说这些,我也不会同意让贱奴把老爷的尸体给剖开。”
贱奴两字对上了宋眠的眼,她嘴角扬起一笑,“既然如此,那便让老爷含冤而死。”
“鬼十七时自然会去和你找个说法。”
她的话语不由得让众人背脊一凉,阴风顺着门沿往屋内吹开老爷的白布。
几声惨叫。
面色青紫的老爷仿佛瞬间瞪开眼一般吓得侍卫狠狠往外跑。
傅宸川憋不住笑这童孩把戏一看就是出自宋眠之手。
但这样也好,至少让贼好好怕一怕。
苏母胆丧魂惊的被吓倒在地上,嘴唇颤抖地说道“老爷当真是冤死?”
内心泛起了嘀咕,要是说何府最符合身强体壮之人的描述。
那仅有一人,便是午后被抓去刑狱司的老瘤。
她有些局蹐不安,双眸不愿再往老爷的灵台上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爷是被老瘤给杀害的。”
“不可能。”
她话语都还未落下,就被苏母反驳上,“老瘤十几岁便来了何府,从小便是和老爷亲如手足。”
宋眠两眼微眯,杀亲案她都遇到过,而且何靖将军才刚被自己亲儿子给杀害。
这又算是哪门子亲?
“苏母你放心,这个案件只要落在大理寺的头上,自然是会给老爷一个交代。”
宋眠眼底一怵起,对苏母警觉了起来,毕竟此案仅有这点思绪。
“绝对不可能是老瘤,十日前老爷失足落水,还是被老瘤给救起。”
失足落水?
宋眠感到有些诧异,十日前的话那不就和老爷死亡时间相近。
既然如此,老瘤为何不直接当日动手?
她朝着傅宸川瞥了眼,傅宸川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苏母的眼神更加黑漆。
此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这案件真是新奇得很。
“请苏母再让我验一次老爷的尸体。”
苏母的表情并未变化,嘴咬得死紧“这件事没有商量的可能性。”
“来人,送客了!”
宋眠跟着侍卫往前走,头却回望着灵台,依依不舍地朝屋内的苏母喊着。
“老爷生前有大病对吧!”
她的声响不带有任何的情感,脸朝向着棺材。
“你错了,老爷生前身体非常好。”
此话一出,宋眠的表情瞬变,轻拍上身上的雪霜。
“真晦气。”
两人坐上了刑狱司的马车上,傅宸川表示不解反问上面无表情的宋眠。
“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眠下巴靠向窗外,任由雪花飘进自己的眼睫上,冻得鼻尖彤红。
过了半晌,瞪大眼朝向傅宸川。
“苏母在撒谎。”
“老爷生大病了。”
宋眠阴沉的话语让诧异的车内气氛更加吓人,她两手打开白布中的泥泞。
这一定是老爷想要和她说话。
回到刑狱司宋眠一头扎进厨房半天不出来,叮叮当当地捣鼓着。
“别把狱内唯一的厨房也弄炸了。”
傅宸川双手支在胸口,倚靠在厨房墙面上看着她烧糊大锅小锅。
“怎么样,这是不是挺有两下子的。”
宋眠从木炭中掏出一吊鹅,木炭沾着她小脸蛋一鼻子灰,她凑近烧鹅嗅了嗅。
味道还是差那了点,掰开鹅腿递给了傅宸川。
“怎么样?”
傅宸川咀嚼了好久,才把一块肉吞下,难受感从胃弥漫上嘴。
“以后被靠近厨房了。”
她提上烧鹅就往地牢里跑,既然没有任何的线索,那就从苗头开始查起。
就是所有的事情的端头,老瘤。
“我是无辜的,老爷不是我杀害的!”
老瘤粗狂的呼喊声传遍地牢四周,宋眠蹲坐在地面通过铁锈的小门把餐食递进。
他看着一整只烧鹅愣神了许久,上下打量起宋眠的外貌,意味深长地露出一笑。
“你竟然是个男丁?”
老瘤斜视了眼宋眠,带着些许的疑惑反问着。
啪啪啪。
掌心拍打上胸脯出声,她一脸骄傲地挺起心态,“我可是纯爷们。”
对方带着些许的嘲讽之意,往宋眠眉眼之间探去,“没一点男向。”
宋眠松了口气,往餐盘上指了指,“怎么样?”
“八角,桂皮,香叶,茴香,陈皮还有你竟然放了胡椒?”
宋眠愕然地盯着,没想到他说的全都对,甚至他都还没有开始吃。
“我的嗅觉非常的灵敏,做烧鹅这么多年,仅凭味道就能知道你的烧鹅里放了什么。”
钦佩十分钦佩。
宋眠酝了酝唇坐在铁栏的外面,探出耳朵开始她的计谋。
“老爷生前是不是有大病。”
老瘤手上的动作一震,朝着她看去,“没想到你小子,有两下子。”
宋眠眉头紧皱,果真和她想的一样?!
“烧鹅弄得还算不错,只可惜你说错了,老爷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