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没有?”
宋眠死抓着这一点不放,两眼盯着老瘤的变化,但却看不出任何的反应。
难不成当真是她弄错了?
“我和老爷打小就认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什么大病。”
话语有些磕巴,但是神情微变,边说边把宋眠的烤鹅往嘴里送。
“我不是和你说要放苹果吗?”
他的声线沙哑地朝着宋眠喊去,老瘤似乎对烧鹅的材料很是在意。
宋眠酝了酝喉朝着他的方向反问去:“为何是苹果?”
他嘴角带过一笑,语重心长地往牢里的小窗探去。
“这个方法是老爷教我的,是老爷无意发现,烧鹅和苹果一起吃口味甘甜。”
说着说着语气带着些许哽咽,眼眶中的泪花让宋眠把话语给吞了进去。
继续蹲坐在地牢潮湿的地面上听着他说着。
“老爷脾气很好,平日里都不惹什么人,怎么会死于房事。”
“真是好人没福命。”
宋眠听到房事表情有些不对,看来何府上下都以为老爷的死因是此。
难不成这件事真和老瘤没有关系?
一声男声传入地牢,“既然如此,你为何对老爷下狠手。”
傅宸川两手至后,薄唇上还带着浮油朝着宋眠两人的方向走来。
单手把一把小凳用脚踢向宋眠的方向。
宋眠瞧见他憋不住笑的对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偷吃烧鹅了。”
傅宸川眼神不敢往宋眠方向看,轻晃着脑袋,把话语丢给了老瘤。
“说,你为什么要杀害老爷。”
“我没有!”老瘤没等傅宸川话语说完,直接反驳上。
但神情之中的慌神让傅宸川看见,哪怕只是一秒中的神情拂过。
傅宸川单手搭在铁笼之中,眼神瞥向身后的刑具,声线阴沉。
“怕不怕?”
老瘤酝了酝喉,磕巴了半响不敢说话,在老爷家过了舒心半辈子,哪还受得了这般痛苦。
“既然不愿受刑,那就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
老瘤犹豫了片刻,但是动起了双唇开始说着。
老爷死于雨夜,那天的雨下的出奇诡异,甚至天空还带过白光,轰得何府是人心惶惶。
都说是长安皇上大赦犯了太岁,正在受到惩罚。
老爷食后的习惯便是在书房看几摞古书。
但那夜雨点啪嗒的敲打着窗纸,书房东面的窗被打破,雨水往屋内浸。
老爷习惯的拿着书卷往二夫人房里走,因为她的房间是整个何府最大的。
那夜已经是二夫人失踪两日。
府上大大小小的人都说二夫人是拿着苏母的钱财跑走的。
“但我不信。”说到这里老瘤不由低了眼,叹了口气继续的说着。
二夫人失踪蹊跷,而大夫人的反应更加的诡异。
老瘤两眼瞥向了窗外,思绪不由的被带去那夜的雨夜之中。
老爷死的时候,孤身一人在房内。
“孤身一人?!”宋眠两眼有些不知所措,朝着老瘤的方向望去。
一时间感觉到有些惊恐。
背脊感觉到一凉,毕竟在她的猜测当中,怎么说床笫之事应该还有一人才对。
“那为何你们都猜测老爷死于床事?”
老瘤听到这话里两眼瞬间黑漆下来,语气也低沉了几分。
其实老爷对官妓女子动了恻隐之心,同情她的身世也就把心交付给了她。
“那人便是望月楼的眠礼姑娘。”
老瘤的话让宋眠不由地往傅宸川方向看去,双眸微眯瘪起了个嘴。
话语之间带着几分阴阳之意:“少卿大人不也常去望月楼吗?”
内心泛起了嘀咕,平日她验尸累个半死半活,他却在和官妓逍遥快活。
傅宸川伸脚把宋眠坐实的木凳踢开,只听见咚的一声,宋眠摔在地面上。
“你是不是男子,哪有男子不爱美人?”
宋眠听着话语赶忙应了下来,语气有些磕巴说道:“我…我爱死美人儿了!”
老瘤嘴角一笑,继续说着。
那名官妓每次夜晚都会来何府陪老爷,府上除了三夫人都知道这件事。
但老爷好像并未有赎她的意思。
“跑远了,我继续说那天晚上。”
老爷死的那晚,尸体是第二天才发现的,只能看见老爷双手反绑在绳子之中。
府上的人怀疑是眠礼姑娘当晚和老爷太刺激,才害得老爷去世了。
也都在私下嘲笑一个死人。
“事发突然,之后何夫人就把消息封锁了,只允许我们提到是病死。”
“毕竟老爷和何夫人的感情一直不好,要是传出死于房事,那何夫人的脸往哪搁。”
老瘤一口气把话语说完,再配着烧鹅大口吞进嘴里。
宋眠眉头一蹙,必须要再对老爷的尸体验尸一次。
她内心依旧对老爷的身体起疑心,再次开口问道“老爷当真没有病?”
“凶手就是你吧?”
傅宸川和宋眠两人同时脱口而出道,两人四目相对了片刻。
宋眠把话语吞了回来,尽管老瘤无法告知自己老爷的真实情况。
那就只能再冒险一次。
可是,何家定不会告诉他们老爷入葬的位置,那这样怎么验尸。
傅宸川也未说话,只是在内心开始琢磨起来,明明老瘤的眼神有所隐藏。
而且老爷的捆绑方式就是老瘤所为,证据就在眼前,为何还要闭口不认。
两人都未表露出自己的猜疑,只是目光有些提防地看着。
宋眠从衣裳里掏出一条手帕,手帕内的金镯被她小心地包裹好。
“你看,这个眼熟吗?”纤细的手伸进牢笼栏杆之中,递给了老瘤。
他手上带着肥油并未接过金镯,只是瞥了眼脱口而出道:“这应该是何夫人的吧。”
老瘤只是简单地嗅闻上那上面脂粉的味道,很淡但也不是没有。
“没错。”宋眠凝望着他心生佩服,再从衣兜里掏出另一条手帕。
仔细小心地把手帕摊开在掌心,白色的手帕被金镯上的泥泞给沾染上。
他一样没有接过,鼻尖靠近宋眠掌心的金镯。
两眼一蹙,表情瞬间骤暗下来。
满手油擦拭在自己的上衣上,接过手帕。
“这…这也是何夫人的。”
果真和宋眠想的一样,苏母和窑洞女尸脱不开干系。
老瘤神情惶恐语气急促地转向宋眠,“你这是哪里捡到的。”
他彷徨失措地瞪大眼,嘴唇轻颤着说道。
“是…是不是在窑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