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口出狂言
珍珠瞪着王林，心中觉得王林在说瞎话，却又没底气与王林赌一把，伸手轻摇许玉儿的肩膀。
“小姐，王公子欺负人呢。”
许玉儿被珍珠前后摇晃，束腰勒出的胸脯微微起伏，曲线完美诱人。
虽然王林的话似乎有些不靠谱，但话里话外的区别之处，让许玉儿泛起几分甜蜜。
被珍珠摇晃了片刻，许玉儿轻拍方桌：“珍珠，别使性子!”
“哼！”珍珠轻哼了声，对许玉儿的偏袒有些不满，不由得撅起小嘴，揭穿自家小姐的小心思：“小姐就会偏心！”
许玉儿俏脸闪过丝羞色，回头嗔道：“死妮子说什么呢！”
见小姐开始羞恼，珍珠强忍着心底的笑意，两眼直视房梁。
嘴里虽然不再吭声，小丫鬟白皙的脸颊却一鼓一鼓的，让人一看便知她忍得很辛苦。
珍珠几岁时便陪在身边，虽然顶着婢女的名头，多年来的主仆情义，许玉儿已视她如亲妹妹。
珍珠既打不得，也骂不得，许玉儿无奈地转过身子，抬眼瞟了眼王林，却见王林正笑盈盈地看过来，脸上羞意更盛。
许玉儿垂首拨弄着桌上的经书，声音微不可闻：“今日姨娘托人送来亲笔信，病情已好转许多。家中又延请了两位有名的郎中，暂时还不用来京师买药材。
过些日子，玉儿再依净音师傅所言，在观音大士面前上柱香，为姨娘祈福。想必姨娘的身子骨也会好上些。”
王林想起心底对那女尼的疑虑，脸上笑容微僵。
即便能猜出许玉儿是因关心姨娘，而将心思寄托在神佛之上。
可她如此笃信净音师太的神情，依旧让王林没来由地有点担心。
但此时此刻，说什么无神论，只会大煞风景。
王林眨了眨眼睛，带着试探的语气道：“姑娘不若自己画幅观音大士像，岂不更显得心诚。以我之见，姑娘还是不去那尼姑庵为妙。”
许玉儿原本嘴角微翘，一听王林的话，粉嫩的小嘴如定住般微张着，笑容霎时消失不见。
王林讪讪笑了两声，本以为说得很委婉，却不料许玉儿竟满脸的难以置信，只得岔开话头道：“姑娘对你姨娘可真好。”
“噗嗤！”许玉儿心中本来惊讶莫名，这时听王林没话找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玉儿打小便随姨娘生活，没有姨娘的照顾，玉儿哪能有今天呢。姨娘大恩，玉儿一辈子也还不清，当然得对姨娘好呢。”
“嗯。”王林轻轻嗯了声，见许玉儿嘴角重新翘起，悬着的心放下来，微笑着道：“姨娘对你真好。”
许玉儿听王林话中有误，轻笑了声，低头嗔道：“那是玉儿的姨娘。”
王林摸了摸鼻子，看着少女清丽的容颜，心神一荡，忍不住半带笑意半认真的道：“玉儿姑娘的姨娘，便是我的姨娘，可好？”
许玉儿闻言，身子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却见王林定定地看过来，目光中似乎还带着别样的东西。
许玉儿，俏脸刹那间变得通红，垂下头半晌，方支支吾吾地道：“我们许家对姨娘很好的，用不着王公子照顾。姨娘本姓齐，王公子唤齐姨娘便是。”
王林听完，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怎么又还能扯着照顾人呢？这都哪跟哪呀？
打眼看去，少女容颜依旧，眼神中却似乎藏着几分躲闪，王林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可许玉儿的话还是要接下去。
静静缓了缓心神，王林从沉醉中解脱出来，脸色亦恢复先前的从容，嘿嘿一笑，将心底的失落扫去。
“嘿嘿，方才不过是玩笑罢了，许姑娘莫要见怪。不过若说起来，许家对齐姨娘亦算不得太好。”
“啊？”许玉儿愣住，不知王林为何这般说许家。
珍珠今日被王林摆了一道，这时听王林口出狂言，愤然道：“王公子胡说什么，姨娘在咱家衣食无忧，有什么不好！”
王林转头瞟了眼小珍珠，又看了看许玉儿，楞在那儿半晌，方知两个女孩儿竟因刚才无意的话竟而十分不快。
珍珠性子急，这时倒有些理不饶人的架势。
“怎的？王公子哑巴了？哼，瞧在你之前愿帮助小姐的份儿上，你若立时向本姑娘赔礼，本姑娘兴许还能帮你在小姐面前说情呢。”
许玉儿对王林的印象大有改变，哪怕觉得王林一时说错了话，却不太相信这是他的心里话。
见珍珠出言质问，许玉儿眉头微蹙，回头道：“珍珠！”
许玉儿的声音微沉，珍珠明白小姐真恼了，不便再质问什么，只得瞪了眼王林，嘴里低声嘟囔着：“王公子本来就是瞎说的嘛。”
王林微微摇头，起身肃然道：“在许家，齐姨娘可衣食无忧，说许家对她好，原本也没错处。”
听王林好像出言认错，珍珠小胸脯一挺，神色间很是得意。
王林顿了顿，不去看二女，只徐徐道：“但是，对女孩子来说，正值青春年少之际，却在许家孤苦伶仃十余年而不得改嫁，难道不能说许家残忍？”
一听王林如此道来，许玉儿脸色微变：“姨娘出自书香门第，为爹爹守节，乃谨守礼法之举，有什么不好？”
王林往前踱了两步，半晌后，头也不回地道：“许姑娘，齐姨娘书香门第出身，本是逃出闺中的少女。可到头来，却因一纸聘书，过门数日便成了寡妇。
如此一来，只得无依无靠度过余生，这难道不是对她的残忍？难道她便不想有个遮风挡雨的男子做依靠？你爹既已不在，许家却放不下所谓脸面，还能说不残忍？”
每一句话音落下，许玉儿便觉得心房猛地颤动一次，张了张小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姨娘从未提起改嫁之事，但打记事起，家中对姨娘回娘家省亲之举便多有提防。
近年来，许家甚至不允姨娘回娘家，生怕惹来闲言碎语，与许家进士门风有碍。
如此，更何谈准允姨娘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