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市古城墙边上。
10岁的我对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焰哭喊着,拼尽全力想要挣脱保镖的束缚。
“爸,有个女孩还在里面,还有一个女孩她还没有出来,我求求您救救她!”
“小言,太危险了,你不可以过去。”
“爸!我求您了,让我过去!那个女孩儿还在那里。”
“放开我!爸我求您了!......”
“不要!不要!......”我半夜从床上惊醒,额头上的碎发已被汗浸湿。
每当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深夜,我的脑袋就感到一阵剧痛,心里像是被掏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我的记忆在那部分是残缺的。
但是那晚对喔而言,是女娲补天也补不上的窟窿。
我擦拭着额头的汗,走出卧室。
寂静无声,唐家在这夜下,依旧亮着一盏灯。
我路过徐文钰房间,半夜起来喝水,看到她的房间还亮着灯。
“还没睡?”我给徐文钰热了一杯牛奶,放在桌子上。
“艾洛菲的事一定另有蹊跷,她父母的表现真的很不对劲,而且我总觉得我忽略了很重要的细节。”
“徐文钰大侦探,差不多得了,我不是答应你会帮你找到艾洛菲的下落吗?找到她以后真相不就大白了吗,你还在纠结什么?”
“即使找到艾洛菲她会相信我们吗?”徐文钰合上书,轻叹一口气。
“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艾洛菲决绝的跳下楼?或者用更可怕的推测,是什么人导致的艾洛菲的坠楼,她会不会就是被推下去的?”
我看了一眼徐文钰桌子上的书《谈判心理学》。
“唐书言,你知道吗?我找到了艾洛菲父母的社交平台,她母亲今天发的几张照片都是她带着艾洛菲去游乐场玩耍的视频,其中还有一条写的是’今天艾洛菲玩的很开心‘。”
莫古奈接着说道:“视频中,艾洛菲笑的很开心也很可爱。可是事实上是她连艾洛菲此刻是生是死都不知情,她花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钱,扮演着一个爱女儿的母亲。”
“对艾洛菲而言,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被爱着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只是她母亲营造的假象,这对艾洛菲而言是一份多么痛的记忆啊。”徐文钰说着把头埋在膝盖上。
我帮徐文钰铺好床,将明天上学需要的文件资料以及笔纸都有序的放到徐文钰的书包中。
“徐文钰,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在见到艾洛菲之前,你对她母亲所有的预设都带有你自己的主观色彩。或许这世界有很多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所见并非真相。”
“嘶......”徐文钰忽然身体一抽,眉头皱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看向徐文钰小腿处因烧伤而留下的伤疤。
平时她穿着裤子,我并没有留意到她居然有如此大的一块伤疤。
此时是变季的时候,这种伤疤在这个时候都会开始变的异痛难忍。
我问徐文钰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没有给我解释伤疤的原因,只是表示自己的腿伤又开始复发了,年年如此,痛如刀割。
我看着那伤疤,忽然头痛欲裂。
心里莫名产生一种强烈的愿望,我恨不得那伤疤是烧在自己身上。
“腿痛了吗?”
“嗯”
我准备联系医生到家里,但是徐文钰拦住我。
“我爸爸给我配置了止痛药,你帮我拿过来。“徐文钰指着衣柜说道。
我到衣柜中找出一个医药箱。
里面有彩色的药丸。
这是徐文钰父亲因为担心长期服用止痛药会伤害到她的神经,为她特制的一种止痛药。
“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我帮徐文钰倒水时问道。
徐文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种情绪让我觉得她离我疏离又陌生。
“小时候贪玩,过年时被鞭炮炸伤了。”徐文钰解释着。
我看着那疤,忽然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晕眩感。
头越来越痛。
“这种止痛药不会损害神经,你要试试吗?”徐文钰把她的药片递给我。
我忙乱中吃下一片。
由于剧痛我倒在徐文钰卧室的床上抱头蜷缩想要缓解那种痛苦。
过了一会药效开始起作用,我的头痛缓解了许多。
“你的头痛频繁吗?”徐文钰明明是用关心的我语气问出问题,但我却听出了淡漠。
“还好,以前压力大的时候会头痛,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头痛过,可能和我刚刚做了噩梦有关。”我要摇摇脑袋回复道。
“噩梦?你也会做噩梦吗?”徐文钰看着我,眼里掠过一丝诧异。
我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愿意听我的噩梦吗?”我的语气里带着希冀。
“你想说就说呗。”徐文钰坐在床上遮住自己腿上的上吧说道。
“我10岁那年被绑架过,同时被绑架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当时父亲带人来解救我们,我抛下那个小女孩独自逃出了仓库,后来仓库爆炸......”
我说着蜷缩在床的一角。
“那个爆炸是我逃跑时不小心把造成的。”
“那后来呢?那个小女孩救出来了吗?”徐文钰似乎对我描述的我的阴暗的过去并不感到意外。
“我不知道,那次事件后我就大病一场,回到了伦敦,而且因为受刺激太大,我对那次事件的记忆是不完整的,我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那个女孩的脸。”
七年了,我被这个噩梦折磨了五年。
我把自己囚禁在过去,不肯原谅自己,
七年间,所有人都对我说,我什么都没做错,
可是偏偏我什么也没有做对。
徐文钰听完我的描述后,脸色苍白。
“你为了保护你自己选择性失忆,甚至连去寻找那小女孩最后有没有脱险的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唐书言,你活该做一辈子噩梦。”
徐文钰一脚把我踢下床。
我情绪低落的爬起来,她说的没错,我连面对过去的勇气都没有,活该做一辈子的噩梦。
临出房间,徐文钰叫住我。
“唐书言,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时可能没有抛下那个小女孩逃走,可能是你记错了。”
徐文钰说没背对着我说道。
我绝望摇头,无论如何,那次绑架的结果是我安全脱险,那孩子生死未卜。
没有听到我的回答,徐文钰接着说:
“我以前认识一个女孩,她和我说了和你大概相同的噩梦。但是那个噩梦里,小男孩并不是抛下了她,救援队已经在仓库外,他为了女孩不被绑匪带去别的地方,主动让绑匪带走了他,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女孩也不知道了,但是那个男孩在他们被绑架期间,给了那女孩很多鼓励和勇气,如果不是他,那女孩可能坚持不到救援队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