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
这一年的每一天我都在与过去的自己斗争。
但是我从未畏惧。
我曾经否认过人与人之间感情的价值与力量。
曾经在我看来,感情的牵绊只会成为没有必要的负担。
但是因为喜欢上了徐文钰,我第一次知道我可以有做梦的权利。
徐文钰陪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如同做梦。
在梦中,除了她,我无所畏惧。
2008年的第一天徐文钰告诉我,她很感谢我可以让她再次见到她的爷爷奶奶。
她告诉我,她以前都是在梦中才能见到。
即使每一次在梦里哭的撕心裂肺醒来,梦里也只有她一人。
她真心的谢谢我,让她第一次在面对爷爷奶奶时,身边还有一个我。
这孩子不怼人的时候,说的话全部都是戳人心窝子的话。
跨年结束,因为卡斯顿没有假期,我们要重新返回卡斯顿。
平时休假都是家长给理事长写信后,由校长批假。
卡斯顿在伦敦的郊区,离我家甚远。
徐文钰不肯坐车去学校,我骑自行车载她去上学也不现实。
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和徐文钰开启了乘坐公交什么返校的历史。
徐文钰不害怕做公交,甚至以让每一次看到红色的巴士过来时,都会变的手舞足蹈。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坐巴士。
她告诉我、因为在桐市她经常带着她弟弟坐公交上下学。
从某种意义上,坐巴士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在桐市的时光。
这个答案让我黯然神伤了许久。
但是也让我为之振奋起开,我开口询问徐文钰,她弟弟是否是和她经常视频的那个男孩。
徐文钰点头承认。
我特别清楚的记得那天,我高兴的在下车前向巴士司机敬礼三次。
巴士司机笑着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
但是这种开心没有持续多久。
等我详细询问她关于她弟弟的信息时,我才得知。
她所谓的弟弟,叫莫青岑。
是他爷爷司机的儿子,我小时候也见过。
徐文钰大概没有注意我当时的连有多难看。
想当年,她刺到我眼睛的笑容可不是对我流露的,而是对着那个司机家的孩子流露出来的。
提起莫青岑,徐文钰说的尽兴,我听的却很扫兴。
回到学校,我发现徐文钰和赫利理事依旧频繁外出。
实在放心不下,我以外出参加活动为由跟在赫利理事的车后面。
那天跟踪,我发现徐文钰和赫利是到了歌奈的住所。
徐文钰在和歌奈斗画。
斗画本来是一种不被主流画派认可的街头艺术行为。
斗画的竞赛着每个人都在一张画上每次轮流添一笔,这一笔可以使画更具个人特色,也可以毁掉对手上一笔的添加。
计时比赛,到最后,看成画中的风格更与哪位画家相近。
我无法详尽的解释斗画的内涵,大概就是我上面说的那样。
我没有想到,歌奈居然愿意和徐文钰斗画。
观赛时,我大致也猜到了徐文钰一定用斗画的方式和歌奈有交易。
我当时在想徐文钰斗画的交易目的一定是让歌奈说出真相。
但是我没有想到,徐文钰只是要歌奈说出他当时离开学校的真相。
赫利理事发现了窗外的我。
我只能大大方方的敲门后进到屋内。
歌奈虽然斗画输了,但是坚决不肯说出当年离开学校的真相是什么。
我观察到赫利理事的表情也变的意味不明。
我不得不感叹徐文钰这个傻瓜,难道猜不出歌奈当年的蒙冤离校一定与赫利理事脱不了干系吗?
没有办法,我只能用干咳暗示她。
徐文钰撇了我一眼,倒也没有理会我。
那天,歌奈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对我说道;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和我当年相同的命运。”
赫利理事的脸色变的越发的难看。
我和徐文钰都听不懂歌奈所说的真实含义。
但是,在赫利理事变脸的那一刻,我和徐文钰都意识到,赫利理事一定知道歌奈话中暗示。
返回学校的路上,我没有给徐文钰一个正脸。
我想我应该让她知道,她这种轻易相信别人,而把我拒之千里的行为是错误的。
我本来打算,她但凡识点脸色,都可以感受到我的愤怒。
但是,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我和她的关系中,她从来不看我的脸色行事。
直到下车,徐文钰也没有同我说一句话。
赫利理事长大概实在受不了这种人间炼狱,主动开口打破尴尬。
“不如,我请你们吃饭吧?”赫利理事刚开口,就被我和徐文钰不约而同的否决了。
“不用!”我们同时说道。
我和徐文钰说完,面面相觑,我承认当时忍不住笑了。
因为徐文钰也忍不住笑了。
赫利理事并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只是,与徐文钰对视时,刚才还在心底暗暗发誓要佯装发怒到底的我,看到她嘴角忍不住的笑意时,就笑了。
看着我们的状态,赫利理事的表情忽然变的很凝重。
他让徐文钰先回宿舍,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
“唐,你处心积虑的与安娜梅琳传出绯闻,又花高价收买歌奈说出真相的原因是不是只有一个,徐文钰?”赫利理事问道。
我否认了,因为我不能完全相信赫利理事。
即使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对徐文钰的欣赏。
但是,在卡斯顿,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人,就相当于把自己的佩剑交到敌人手中。
“怎么可能,您应该了解我的脾性。我之所以接近徐文钰,跟踪您们是因为只有徐文钰说服了歌奈,我在理事长手中的把柄才能自动消失。”我回答时眼睛一直看着赫利理事的眼睛。
我知道,只有这种坦荡的直视,才能让他更加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说过,我是个擅长撒谎的少年。
这个能力真的让我倍感安全又倍感凄凉。
赫利理事明显是相信了我的话,用手指我警告道:
“别去试图利用徐文钰达到你的目的,那孩子有艺术天赋,你如果毁掉她,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乘机对赫利理事问道:
“您怎么知道我会后悔一辈子,难道您亲身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