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我与李恪商议同去西境的第二日,陛下便下了一道敕旨,要求他即刻启程前往凉州集结部队。
李恪来不及当面与我告别,便派了石期过来,和我商量出发的事宜。
“陛下的敕旨为何下得这样急?”我不解地问道。
石期只一脸茫然地道:“我也不甚清楚,怎么会说走就走。”
我虽然忐忑,但也反复劝自己——这是战事紧急的缘故,与别的无关。
“碧落兄弟,你今日且将一切行礼收拾妥帖,明日巳时,我便驾着马车过来接你。”石期叮嘱道。
我诶了一声,却又幽幽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几件衣裳,一把琴,一把枪而已。”
石期却很有深意地回答道:“实际的包袱或许很少,但心里的包袱或许会有些重量。”
我瞧着他故作高深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戏谑道:“没想到数日不见,石期小兄弟竟也变得深沉了许多。”
石期闻言,复又挠挠头,傻笑道:“我这不过是学着殿下的样子胡说八道而已,碧落兄弟不要见怪。”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会按照你的嘱托,收拾好包袱,收拾好心情,准时在此处候着的。”我一板一眼地答道,那样子,倒叫石期更加不好意思了。
“那碧落兄弟,我先告辞了。”说罢,石期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院,留我和良瑛两人在一旁面面相觑。
第二日我辰时起身,收拾整理完后,还有一点时间才到巳时,我心想着,叨扰了许久,也应当去向了然大师道别。于是,我便沿着赵景公寺后院的小径,一路寻到了主持的禅房,因为我今日穿的是男装,所以一路上也没那么多忌讳,很顺利便到达了目的地。
我轻敲房门三下,屋中传来了了然的声音,“谁呀?”
“大师,是我,偏院叨扰的俗客。”我站在门外,恭敬地答道。
“施主请进吧!”于是我轻轻推开木门,迈步进入了主持大师这间古朴的禅房。
我对着正在打坐的了然福了福身,“大师,叨扰数日,实在过意不去,今,特来向您辞行。”
了然嗯了一声,说:“昨日,蜀王府的那位小施主已将情况告知了我,远行不易,还请施主擅自珍惜。”
我点点头,对他道了声谢。
岂料,了然的话还没有停歇的意图,“施主,相逢有缘,老衲有句话,想要提醒施主。”
我一惊,这了然也算得道高僧,竟会有话要提醒我?
“洛来洗耳恭听。”我赶紧福身恭敬道。
“前路凶险,好自为之!”了然镇静道。
而我一听闻此言,内心却产生了一阵强烈的激荡,我赶紧追问道:“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否详细告知!”
而了然却早已闭上眼,又开始打坐念经。我见状,知道他肯定不愿多提,故而,我只得再福了福身,便离开禅房,往偏院而去。
一路上,我心情灰暗,但当再次看见良瑛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以及院中云屹那万年不变的憨厚相时,我的阴霾忽然一扫而空,“李恪说得对,事在人为,管他什么凶险不凶险,只有往前走,才有可能战神凶险,获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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