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胆怯极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你还不明白吗?长孙无忌派人来赵家店绑架你,阻止你来洛阳,你顺利逃脱后,他又命琥珀佯装探望,实则摸清彩虹的位置,一旦她们见到彩虹踪影,便会有埋伏在外的死士迅速杀了她。”云屹逻辑清晰地分析道。
在我脑袋依旧处于混沌状态中时,李恪又进一步解释道:“阻止你来洛阳,是为了不让你见到彩虹;杀了疯疯癫癫的彩虹,自然是不想让你从她口中得到确凿的消息。”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也一下子悲从中来,幽幽道:“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彩虹在最后一刻,还是将事实真相告诉了我,他们所有的防备都功亏一篑。”
义父呀,我至亲的人,原来,竟是我杀我双亲的凶手!
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只得跌坐于地,嚎啕大哭起来,我哭爹娘的不幸,哭长孙无忌的阴谋,更哭我自己的愚蠢,十六年来,竟认贼作父!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亦不知道哭完后发了多久的呆,过了好久,我才神情平静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对李恪道:“我们回长安。”
李恪看着我,淡淡回答:“好,明日一早便动身。”
而后,我勉强起身,不顾众人的眼光,迈出了门槛。
门外秋风渐起,衣衫单薄的我,瞬间便感觉到一阵刻骨的凉意袭来,但我并不惧怕这种凉,甚至不惧怕这凉意背后可能的危险,多少年了,我从没哪一次这样迫切地期待返回长安,也从没哪一次这样隐约地痛恨返回长安。
今夜无月,又有多少人心凉如水?
﹍﹍
返回长安的路途比预料中更轻松,一路上我几乎很少与周围的人说话,我兀自坐在马车上,在脑海中演绎了无数次见到长孙无忌的场景,我应该如何唤他?应该如何问他?这所有的事情背后会不会还有什么隐情?他会不会如实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以及,若一切为真,我又该如何自处?
这所有的思绪都堆积在我的脑海中,叫我心乱如麻。
“洛来,”李恪掀开马车的帘幕,而后定定地看着我,我微微抬头,一声也不吭,只淡淡地回看着他。
“马上就到春明门了,”他顿了顿,然后一步跨上马车,蹲在我面前,“我方才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送你去长孙府。”
我转过脸问道:“为什么?”
李恪捏着我的双手,答道:“你毕竟叫了他十六年的义父,就这样直接找上门前去盘问,未免有些突兀,而且,我不相信,以你的个性,会那样轻而易举地狠下心肠来。”
李恪的语气温柔平和,但字字句句却戳中我的内心,不知为何,我一听见他的话,内心悄悄筑起的高堤竟瞬间坍塌,我抱着他的肩膀,涕泗横流,过了许久才哽咽地回答道:“李恪,我如今心慌意乱﹍﹍越接近长安反而越胆怯,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傻瓜,一路上都在死撑,到了如今,终于讲了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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