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亮一怔，惊讶地看着李恪，而李恪此时，保持着他惯有的冷脸，幽幽道：“他们要去的地方，可比凉州更远！”
李大亮似乎还想问什么，但一番犹豫后，终于还是作揖道：“臣这就去调换城防。”
李恪转过身，道：“李将军莫惧，父皇面前，一切罪责都有本王担着！”
那中年的将领并没有显示出更多的兴奋，他一拱手，便出了房间，去完成他自己的使命。
“李恪﹍﹍”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这样一来，你就将整个凉州至于险境了！”
“我知道！”李恪埋着头，闷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有这个信心。”
我不再答话，而是站到他身旁，等待着吐谷浑骑兵的到来。
﹍﹍
六月的午后，空气越发闷热，每一个行走在阳光之下的人都能感受到行走的无力与焦灼。然而，在凉州高大的城墙之下，慕容赫已率领着他的军队，兵临城下。
我虽无数次听人讲起过战争的场面，可当第一次身临其境，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跌倒了谷底。
城头之上的士兵，身披铠甲，手持弓弩，他们目光如炬，盯着来犯的强敌。
城楼之下，吐谷浑人列阵以待，他们全都骑着高头大马，铠甲折射的阳光，让他们看起来更像一团不明所以缓缓移动的怪兽。
整个平原，压抑着，憋屈着，像随时随地就会发出怒嚎将我们吞没。
“大胆慕容赫，也不看看你来的什么地方？”守将李大亮站在城楼之上，抬高嗓门喊道，那嗓音像是带了天然的扩音器，响彻整个平原。
平原下无人应答，不多久，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羽箭射到了城楼正中心书着“凉州”二字的牌匾上。
所有人都捏紧拳头，心里充满了愤怒，吐谷浑人不答话，却给出了最直接的回答。
李大亮大手一锤城墙，刚想喊话，李恪却伸出手，阻止了他。
这个动作让所有的人都心生疑惑——蜀王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然而，不待有人问及，李恪就转向石期，道：“拿弓箭来！”
石期会意，递给他一张大弓，数支羽箭。李恪毫不犹疑，径直拉开弓，搭上箭，目光如电，瞬间，指尖一松，羽箭飞驰而出。
还没等到我转过脸去看，城楼之下便同时传来数匹马倒地的嘶鸣之声，凉州城楼上的兵士们看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住地欢呼，有的甚至对着吐谷浑人发出嘲弄之声。
而我，转过去盯着李恪，却见他原本柔软的左侧衣襟，已经濡湿一片。
“全体将士，谁第一个冲上城楼，赏黄金千两，牛羊无数。”慕容赫对着身后的吐谷浑士兵一阵高呼，很快，城下的士兵便开始异常兴奋，队伍中甚至发出口哨声，这一切都表明了他们的跃跃欲试。
“听我号令，攻城！”慕容赫长枪一挥，身旁的骑兵就争相恐后向城楼奔来，那模样，仿佛满地爬行的蝼蚁一般，让人更多的不是畏惧，而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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