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土屋后有个马厩,不然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顿一路陪伴我们的这些“好朋友”。
土屋里里外外总共只有三间房,空间狭窄不说,走进去还有一股难言的霉臭味。
我下意识用手捂住鼻子,而方才一直保持着镇静的陈阿泰却有些忍受不住了,他把手中的长剑往桌上重重一放,恨恨道:“真是欺人太甚!”
李恪斜眼看了他一眼,劝道:“阿泰,不必如此气恼!”
陈阿泰叹了口气,道:“这些吐谷浑人分明就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说什么驿馆修葺,我看即便是在草原上随意搭几顶帐篷,也比这情状好得多!”
岂料,李恪却径直走到榻边,拍拍其上的灰尘,淡淡道:“我和碧落睡在最里面的屋子,其余的房间你们几人随意分配吧!若实在嫌此发霉臭的慌,去外面院子里搭帐篷也可以。”
他顿了顿,而后眼神坚毅地道:“大家稍安勿躁,我自有计策。”
说罢,众人行了礼,往屋外散去,李恪却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看样子是在闭目养神。
我自进入吐谷浑王城后便一句话也没同他说过,如今,我看着他假寐的侧颜,心里感慨万千,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于他,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复将那吐谷浑人暗暗骂了个百遍千遍。
“你在想什么?”榻上那人轻轻问道。
我连忙解释,“没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堂堂一个大唐王爷,竟然跑到吐谷浑来受这种活罪?”
我虽为他打抱不平,却也不想就此加重他的心理负担,于是道:“这倒没有,我认识的蜀王殿下,爱好习惯向来与众不同,说不定他此刻正全身心地享受着此处的异域风情呢!”
李恪闻言,轻轻一笑,复而坐起身子,戏谑道:“你说你,怎么便跟本王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对本王的心思拿捏得如此准确。”
我轻轻低着头,拱手作揖道:“殿下谬赞了!”
然而,李恪的脸上却恢复了一种不常见到的温柔神色,他对着我伸出手,“洛来,过来!”
我遵从了他的命令,缓步上前,将手掌搭在他的手心之中。李恪一用力,叫我不自觉地落入他怀中。他收手抱着我的手臂,将脸贴在我的肩膀之上,幽幽道:“洛来,叫你受委屈了!”
我也偏着头,与他静静相偎,“我只希望,你与我都能平平安安返回长安!”
他一怔,紧紧抱着我,道:“会的,你信我。”
﹍﹍
吐谷浑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和谈的意愿,李恪到达伏俟城已经三日,可依然没有收到任何诏令,玄甲卫日日收到消息说吐谷浑人洗劫了西境某座城池、屠戮若干百姓一类的消息,我们都很担心,若再这样拖延下去,便会失去和谈原有的意义。
我已经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心下的急躁,所以,每日我都主动去马厩喂马以打发时光,不过几日的功夫,倒是对各种马匹的食量习性熟记于心。
这日,我正在马厩前为马儿添加青草吃食时,却有人从身后狠狠拍了一下的肩膀,我以为是石期在恶作剧,所以并没有掉转头去,只是嘴上有些不耐烦地道:“走开点走开点,我今日烦着呢!”
孰料,身后那人竟假咳两声,道:“一年未见,长孙小姐怎么变得越发急躁了?”
我打了个寒颤,心想,不会那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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