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看着我,眼神又恢复平常。
“来吐谷浑,原本就是场凶险之旅,而我,又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来涉险呢?”他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那为什么你最终还是将我带了来?”我再一次质问。
李恪轻轻哼了一声,“那日,我们巳时二刻从朱雀门出发,原本打算在金光门外的五里亭稍作调整,谁知,那里行人出奇的多。于是,陈阿泰建议我们去不远处的杏花陂,可谁知,我一到杏花陂,就听见有人冒着杀头的罪过在坡上草庐里奏琴。”他瞪着我,叫我有些不自在。
“可是,待我仔细一听,弹得却是我三令五申让她不能再弹的《李郎归》,当时我心中便想,这个蠢货,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人留在长安?”李恪的话语,有点狠厉,又带着嘲讽。
我扯扯嘴角,对这个理由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你是心血来潮?”我问道。
“你若非要个说法,那便就是心血来潮。”他的解释——脸皮极厚。
我翻了个白眼,不知该说什么,李恪却突然靠进将我按倒在榻,然后从后方环抱着我,“洛来,反正我已经将你拐了出来,此处距离长安也有千里之遥,你只身一人,就别再动什么歪心思,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吧!”
我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反驳时,他却打了个哈欠,懒懒道:“睡觉吧,我困了!”
“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的。”过了好久,他在我耳边幽幽道。
我听明白了他的话,却也困得睡着了。
﹍﹍
十几日来第一次睡在卧榻之上,因而,这一觉我睡得很舒服,等到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头高照,天光大亮。
卧榻之侧的李恪,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便鲤鱼打挺似的一弹而起,然后穿戴整齐,早饭也顾不得吃,就往院外走去。
谁知,刚出第三进院,就碰见了石期,我心里虽有些紧张,但还是假装镇定地问道:“这大清早的,郎君呢?”
石期笑着说:“碧落小兄弟,郎君一早便外出办事了!”
我自顾自地笑了两声,抬脚想往外走,岂料,走出一阵,才发现,石期像块膏药似的跟着我。
“我独自出去溜达溜达,你去哪儿呀?”我好奇地问。
石期一脸淡然地说:“郎君叫我跟着你,确保你的安全,自然是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了。”
“什么玩意儿?”我暗暗叫苦,搞了半天,这李恪还特意安排了个死脑筋的石期来监视我,“真是只小狐狸!”
“碧落兄弟,你出门为什么背着行李?”石期盯着我身后的布袋问道。
那里边装着日月流光,我当然要一并带走的,所以我挥挥手笑道,“这不是行李,是我的贴身之物,不可离身。”
石期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我知道,石期认定了的事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于是笑道:“那行,你就跟着吧!”
说罢,也不管他,大踏步就出了驿馆。
金城是大唐西北极为重要的一种城池,它东连长安西通河西走廊,整个城池沿着黄河而建,它不像长安那般四四方方道路错综,整个金城最主要的商铺和府衙全都在一条街上,因而,只要沿着黄河走,就一定不会迷路。
驿馆就在黄河边上,一出馆门,便可见那奔涌的河流滚滚而去。
“黄河这些年的水量小了不少,不过依然不负它第一大河的盛名!”站在一旁的石期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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