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毕竟,像李恪那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责。
但我始终不能释怀的是,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别人的圈套,走向无尽的黑暗。
回到长孙府,我已疲惫非常,烈日灼灼,却将我那颗落寞的心熊熊燃烧,我竟然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北苑兵器坊。
一推木门,那门竟然还没有上锁!我踏进其中,便见横陈于长几之上的白银寒枪,寒光冷冽,即便沉睡多年,它也还是保持着当年那种孤寂的锋芒。
我望着那把寒枪,突然间,觉得它很像李恪,冷冷外表,不可侵犯,但内心炽烈,需要懂的人去点燃。
我伫立在长几前,伸手轻轻去抚摸它,然而,不知不觉间,眼泪却禁不住往下淌,我心里很难受,但我哭得越久,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而哭,为爹娘?为李恪?还是为自己?
或者说,我是在为这一切而哭,因为,时至今日,我才发觉,自己除了内心那一点别扭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可笑的是,我还把别扭当做原则,来自欺欺人、来伤害爱人。
我跌坐在兵器库光滑而冰凉的地板上,哭得浑身发抖,我望着周围冷漠无情的一切,觉得自己就是那牢笼中的困兽,孤立无援,茫然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哭得快要晕倒过去时,一双温暖的手将我抱住,那温暖的手掌拍了拍我的头,轻轻道:“傻孩子,为何叫自己哭得这般伤心呀!”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说话之人,终于忍住不,哽咽地喊道:“义父﹍﹍”
他再次拍拍我的脑袋,应了一声,而后道:“想哭就哭吧!义父在此陪着你。”
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虽然没有止住哭泣,但我还是咧开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
我怎么忘记了,我还有义父呢!
﹍﹍
第二天,我睡到午时才起。
刚叫了一声良瑛,她便急匆匆冲了进来,那焦急的神情仿佛后院失火了一般。这丫头,自从那日躲在墙角伤心哭过之后,整个人像转了性一般,不再计较云屹对她究竟什么态度,反而变本加厉地对我表现出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
我望着榻顶帷幔,无奈地叹了声,“怎么了?”
良瑛屈膝跪坐榻前,道:“小姐,良瑛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扯过被子遮住头,苦涩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了。”
良瑛伸手扯了扯我的被子,语带委屈地说:“我在门外候了你一早上,你就这般冷淡回应吗?”
我一听,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于是掀开被子,语带讨好地说:“良瑛小娘子,您请说!”
她翻了个白眼,道:“方才阮记胭脂行来人了。”
“阮记胭脂行来人了?”我赶紧坐起身,想知道后文。
“诶,你不是知道吗?你倒说说我要讲的是什么。”没想到话到关键时刻,良瑛竟然冷不防顽皮了一下。
我趁她不备,伸手揪了一下她那肉嘟嘟的胳臂,良瑛疼得嗷嗷直叫唤,我见状语带挑衅地问道:“你说是不说?”
“我说﹍﹍我说﹍﹍”
哼!小丫头,我还治不了你!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