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间一切事物相当繁忙,朝中官员及子女轮流进宫守灵,算到如今我已是第四次入宫,当我晕乎乎走出千秋殿时,发觉五月已过,更加闷热的六月悄然来临。
这几次进宫我都故意避开一众皇子,因而也没和李恪有直接的碰面,减少了许多尴尬的瞬间。
期间我去过几次秦娘家,可是琥珀始终没有回来过。有一次我好不容易碰见了院中一个洒扫的丫头,她告诉我:“娘子大概去了洛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每次我都乘兴而去,结果却总是悻悻而返,探查秦娘家秘密一事,也只能就此搁浅了。
这一日,我完成守灵之责,正准备出宫回府,不巧却碰见了苏瑾樾。
她虽贵为太子妃,可也严守宫规,披麻戴孝做足了架势,然而眼睛里那股傲慢和对我的敌意却丝毫没有消减。
我本想装作没看见她,故意走过去,孰料苏瑾樾却开口叫住了我。
“长孙洛来,你看见本宫还不过来行礼?”她的嗓音尖利带刺,听着特别不顺耳。
我双手叩于胸前,很无奈地走过去,略福身道:“参见太子妃娘娘!”
她嗯了一声,而后扬起下巴斜视着我,“到底是狐狸精变的,熬了整整一夜,也不见半点憔悴!”
我赖着自己的性子,在心里默默感叹,这苏瑾樾说话真是越来越难听!
“太子妃娘娘多虑了,是臣女家中空气好,所以滋养得还算不错。”我面不改色平和地说,但苏瑾樾似乎听明白了我暗讽她在东宫日子过得难受之意,扯着嘴角冷笑了两声。
“本宫近日守灵,心思虔诚,倒不像你,还有这般闲情,调养生息。”
这个女人正在嘲讽我对守灵一事不上心,“娘娘过誉了,臣女向来如此,倒不值得特别羡慕。”
苏瑾樾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她向我甩了一个白眼,似乎在表示着内心的厌恶,而我,转过头去,不与她对视。
我以为她还会继续对我施以讽刺或谩骂,没想到她语调一转,竟然说起了别的,“本宫也有一套自我将养身子的良方,哪里用得着特别羡慕于你,只不过近日太子殿下领着监国的要职,忙得实在抽不开身,东宫的许多事物自然落在了本宫一人肩上,辛苦些也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呀,太子殿下在前朝处理政事得了一众大臣的认可,本宫在后宫安排家事也得了皇后娘娘的褒奖,如此,就算再累,心里也是高兴的。”
搞了半天,这苏瑾樾是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多么能干贤惠、堪当表率来了,不过此时,我确实很累,没有更多的心思和她斗嘴皮子,于是,我便顺着她的话道:“娘娘和太子殿下夫唱妇随,此乃我大唐幸事。”
苏瑾樾的脸上终于漾开了一丝得意的笑,我见状,立马道:“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洛来就先告辞了。”
说罢,我没等她答应,便欲转身就走,谁知,苏瑾樾竟然叫住了我,道:“急什么,本宫的话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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