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是长孙家的人﹍﹍”这一点,果然是我能杜绝一切与李恪之间关系的借口。
可话没说完,就被良瑛打断了,“你为李恪干哪一件事时曾记得自己姓长孙?”
醍醐灌顶,惊醒自欺欺人者。
若我记得自己姓长孙,就不会准时去赴阮记胭脂行的三日之约;若我记得自己姓长孙,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查案以还他清白之身;若我记得自己姓长孙,就不会躲在他怀里安睡整整一夜。
虽然,我总是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在回报他的救命之恩。但是,其中种种,我自己有多胆怯,这个理由就有多站不住脚!
我跟他在一起时,几乎已自动摈弃了义父的嘱托,和自己姓长孙这件事情。
“小姐”,良瑛再一次握住我的手,劝道:“你为何一定要做取舍,为何不能顺遂心意?你为长孙家,已经舍弃得够多了!”
我无法再回答良瑛的话,只得转过身盯着琴弦发呆,她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以准备早膳为由出去了。
未时,门房通禀,说有人送来了拜帖。
我拿着拜帖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阮记胭脂行”。其实,我自收了胭脂行的账册后,并没有尽到看管职责,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门看过一眼,如今他们找上门来,我实在没有理由再推辞,于是,我便在“碧落园”的正堂接待了来人。
来的是胭脂行的掌柜。
山中寒冷,他却是照旧的神采奕奕。掌柜的进得门来,脱去身上的棉服,然后作揖行礼。
“掌柜的不必客气,请入座吧!”
那掌柜的便于右侧矮几前坐定,神色郑重地道:“在下原本节前就应来看望小姐,可是由于您身在长孙府,故而迟迟未到,还请小姐恕罪。”
“掌柜的思虑周全,洛来感激不尽,只是如今又远远地跑这一趟,不知所谓何事?”我问道。
“小姐,您是阮记胭脂行的主人,在下自然是来给主人送过年该送的东西的。”
我心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半分主人的之责没尽,如今却来了现成的好处,总感觉似乎说不过去。
“其实,这些东西送去那旧主的府邸才更为恰当。”我坦言。
掌柜的笑了笑,道:“旧主如今人在军中,不好相见,更何况,即便我将这些胭脂布帛之物送去,他也是用不上的。”
我有些惊讶,想都没想,便问:“他府中不是姬妾成群么,怎会用不上?”
岂料,那掌柜的竟然很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小姐难道不知吗?蜀王殿下府中,连老妈子都没几个,更何况是姬妾了,往年他拿了这些东西都是转手就送给身旁侍卫的,自己从来分毫不留。”
我记起了他之前的戏谑,又回忆起说话时的场景,脸颊不禁一热。
但是我瞬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走神,很快恢复过来,又和掌柜的闲聊,“洛来莽撞,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请教过掌柜的如何称呼?”
“在下鄙姓刘,单名一个序字。”
“刘掌柜,洛来不懂经商,以后胭脂行的一应事物便交由你全权处理。”我看以往的形势,这刘掌柜应该是李恪的亲信,既然李恪都那么放心大胆将生意交给他,我又有何不可呢?
“多谢小姐的信任,在下定当不负所托。”刘掌柜很恭敬地答道,我也点点头表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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