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你有证据吗?”陛下发问。
李恪站在殿中,顿了顿,道:“儿臣﹍﹍没有。”
“三弟,如今大唐边境不稳,父皇对这一批秋粮又十分看重,那些门客践踏农田,实乃置朝廷法度于不顾,应当重罚。而眼下,你也没有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与此事毫无干系,依我之见,你不如以大局为重,领了罚,也好给长安百姓一个交代。”
承乾哥哥的劝说十分有理,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在他的话语之中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李恪没有回答承乾哥哥的提议,而是跪地叩首,道:“此事,我有疏于管理之责,还请父皇责罚。”
我心下感叹——李恪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事情即便查清楚了,他也要承担失察之罪,不如先领了罪名,也可避免节外生枝。
皇帝站起身来,走下御阶,看着李恪,说:“蜀王,朕知道你心中有委屈,但你既已认了罪,便也不可再有怨言,当回去认真反省己过,并且好好管理府中众人,你可明白?”
陛下的话,看似责备,但实际上分明是在宽慰李恪,而李恪也像受了极大的感动似的,重重磕头谢恩。
“踩毁农田的一众人等,削去职务,贬出京城。蜀王李恪,有失察之过,朕命你,带着蜀王府所有男丁,去城外开垦荒地百亩,以一月为期。”
陛下这个惩罚倒有些意思,竟然让李恪一个皇子去垦荒种地,想必也是陛下对他性情的磨练,毕竟太过冷峻倨傲,是不利于结交朝中大臣的,就像今日,一旦有事,几乎无人为他说话,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李恪领了旨,默然地站起来,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好了,今日就议到这里吧,尔等若无要事,便退下吧!”陛下既然下旨,众人也纷纷往外退,为防别人发现,我也以最快的速度躲在了殿外角落里。
承乾哥哥率先出来,周围跟了一众大臣,也包括那个耿介的京兆尹。李恪跨出了殿门,却立在大殿西角,不往前走。最后出来的是中书令岑文本,他埋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先生﹍﹍”李恪叫住了他,并且极为恭敬地作了一揖。
“殿下”,岑文本也作了一揖,“请恕老臣没有为您辩解之罪。”
“先生言重了,小王御下不力,愧对先生的嘱托了。”李恪的言辞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是看得出来他的真诚与愧疚,这与往日我所认识的他实在天差地别。
“殿下不必自责,其实你我都明白,这件事是故意有人从中作梗在为难殿下,实乃欲加之罪,防不胜防”,岑文本向周围扫了一眼,又沉声道:“只是,经此一事后,殿下行事需更加谨慎才是,万不可给了对手以可趁之机。”
李恪非常郑重地对着岑文本又作一揖,道:“多谢先生提点,小王受教了。”
岑文本也回了礼,李恪便大步往前走去,离开了我的视线。
李恪遭人算计了——这是我目前得出的唯一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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