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有点断断续续——但我依然十分高兴,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我已经可以基本流畅地演奏出《李郎归》了。
“洛来”,倚在凭几上的美人,打断了我的练习。
我抬头看她,笑着说:“师父,我弹得怎么样?”
琥珀坐直了身子,温柔地说:“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师父,叫我本名就好。”
我用双手托着下巴,道:“琥珀姐姐,我这支《李郎归》奏得的可还行?”
琥珀瞅了瞅手中精美的团扇,道:“曲调倒还准确,只要勤加练习,熟能生巧,弹得更流畅只是时间的问题。”
听到她这样讲,我心下喜滋滋的。
“不过﹍﹍”语带转折,却叫我担忧了,“你所奏的曲中,少了些东西?”
“是什么?”我有些胆怯地问。
琥珀捂着嘴,轻轻地笑了两声,“你呀,缺了点刻骨相思的寂寥情怀。”
我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便只将她望着,不敢说话。
“你可知,当年师父做此曲是为赠给她的心爱之人,曲中自然有些女子思慕郎君的羞怯,但情爱之事自来就叫人陶醉,所以曲中也应还有几分甜蜜,曲的后部,讲陌上花开,良人归来,二人自是花前月下,难舍难离,但是,今朝情浓,明朝又要各散天涯,故而,曲终是叹、是盼、是迎风泪诉、是闻铃肠断。”
琥珀讲得头头是道,我听得虽是入迷,却始终还是不解其意。她见我愣愣的样子,轻叹一声,道:“我说你呀,究竟是生得麻木,还是装的不解风情,好好的李郎摆在面前,却偏偏跑到我这里来学什么《李郎归》,就你,想要弹好琴,还是先弄明白自己的心吧!”
没来由地,我就被琥珀骂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如何答话,就只能敷衍一句:“诶,琥珀姐姐教训得是。”
“娘子,有贵客至。”外间传来了嬷嬷的声音,我便知道今日的课程要到此结束了。
琥珀应了一声,便对我说:“你从后院走吧,路上避着点人。”
我起身,抖抖衣摆,向她作了个揖,便绕过屏风,从后院小门离开了秦娘家。
﹍﹍
我在傍晚的长安城打马而行,但见金黄的落叶自树梢飘转而下,空气虽是清爽,但细细去闻,已能感受到一股秋日的气息,平康里的街巷人家,早已摆上了美艳的菊花,簇簇金黄,倒把落叶萧索的秋日,点缀得有了几分情味。
距离更鼓还有一会儿,我就在这时的长安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殊不知,白玉骢走着走着竟闯进了东市,我抬眼一瞧,眼前正是那阮记胭脂行。
掌柜热情地送走了几位来选购脂粉的官家小姐,正欲往店里去时,回头看到了我,他的表情有一丝诧异,但立刻便向我跑来,似有话要说。
我有些慌乱,一勒马缰,白玉骢便往前跑去,带我离开了原地。
自驿馆一别,我已有两个月没再见李恪,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亦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便只能有意无意地躲着,连最有可能见到他的中秋夜宴,我也向义父谎称身体不适而未去皇宫。
然而,李恪也并没有来找我,或许,他也不打算再与我有任何交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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