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和秦衣,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恪继续问道,这也是我最想打探的,便竖起耳朵听着。
琥珀在琴案边坐下,轻轻抚弄了一番琴弦,而后道:“我那时尚不满十岁,记忆早已有些模糊,只记得,当今陛下还是秦王之时,便常常来秦娘家,和师父聊天,听她奏曲。我听丫鬟们讲,秦王爱慕着师父,许她江山为聘,但师父虽与秦王要好,心中所爱却另有他人。”
“是什么人?”我迫不及待地问。
琥珀摇摇头,道:“这个我并不知晓,但好像是一位洛阳来的将军﹍﹍”
“愚蠢的女人,想当初,我父皇可是少年成名、从无败绩的一代战神。”琥珀还没说完,李恪就打断了她的话,看那样子怒气冲冲的,倒是又可爱又可笑。
“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琥珀接着说,“陛下屡次求娶,师父都拒绝了,武德二年,她终是瞒着陛下去了洛阳。”
“那以后呢?”我问道。
“师父走时,把我留在了长安,我对洛阳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晓。”
我心中一阵唏嘘,没想到,这平康里的娼家竟然有这么一位不慕富贵只随真情的奇女子。我心中,对那个秦衣更好奇了。
“你刚才所奏的《李郎归》,是何来历?”李恪竟然说到了曲子,不过,看陛下听完曲后那茫茫然的神态,我也是很想知道。
“这支曲,便是师父亲手所制,赠给陛下的。”琥珀的回答似乎符合了我和李恪心中的猜想,但我见他的表情,确实有些极不自然。
原来如此,那看来秦衣对陛下也并非毫无情谊,难怪陛下对她之后的选择那么痛苦。
“那你弹的第二支曲子又是什么?”
“这第二支曲子,是师父离开长安之前所做,那时候,陛下几乎已经她软禁于此,日日派重兵把守,师父和他有过争吵,陛下却固执地不肯放手。”
“后来,师父用三日功夫制了这支曲,说要献给他,陛下听了过后很喜欢,他们便在秦娘家彻夜饮酒,但第二天早上师父就不见了,陛下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灌醉他是为了逃跑。”
“陛下派了数路追兵前去,但都无功而返。师父制曲时并未给它取名字,贞观二年时,我为陛下再奏此曲,陛下很是动容,才将此曲赐名——何处伊人。”
何处伊人?何处秦衣?这支曲是制者一心,听者一意,心与意却永不想通。
“说起来,”琥珀定定地看着我,带着打量的神色,我也回望着她,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姑娘,你身着男装的样子,倒和我的师父有几分相似。”
李恪也转过脸来看着我,我轻轻一笑,答道:“秦娘子绝代风华,又岂是我可以媲美的。”
琥珀以手捂嘴,似乎也在笑,“什么样的风华,自是取决于什么样的观者,若情之所至,你便是当世绝代,无人可比。”
我倒是从没听人这样讲过,心中还是略略有些震惊。
李恪坐在旁边也是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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