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康里就在东市的西面,紧靠宫城,周围尽是达官贵人的居所。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这样一个莺莺燕燕云集的场所,会建在长安城的智慧中心?
我绞尽脑汁得出了这样两个结论——一来,秦楼楚馆都是销金窟,只有世代簪缨的王孙贵族才有那经济实力,一掷千金搏红颜一笑;二来,春秋时期的管仲为吸引人才建立了世间第一座妓馆,想来,文人风流,也需得红袖添香才行。
只是,这李恪看起来一本正经、冷峻孤傲,没想到实质上也是个放浪形骸的大色鬼!
正思忖着,我们便已从北门进了平康里。
我听良瑛讲,这平康里虽聚集了多家妓馆,但实际上也有高下之分,北里最次,中里居中,档次最高的在南里。不过,高档的南里不是每个人都消费得起,所以越往南走,越是恩客稀少。
李恪在街巷中打马穿行,看那样子,真是无比熟悉。我跟着他,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早已分不清自己的具体方位时,李恪却停了下来。
没有我想象中的莺莺燕燕窈窕相迎,只来了个小厮,行过礼,牵马而去。
我见那牌匾上写着——秦娘家。便在心中猜想,这秦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得李恪留恋思慕。
李恪也不理我,径直往院中走去,我急匆匆跟上他时,就见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嬷嬷走了出来。
她好像也没有料到来人会是李恪,等看清了,便立即跪地行礼,“恩公大驾,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恩公?
李恪上前一步扶起了她,道:“嬷嬷不必客套,我也是临时起兴,便仓促过来了。”
那老嬷嬷也向我福了福身,我赶紧作揖回了礼。
看来这里并不是一般的妓馆。
那嬷嬷便引着我和李恪往后院内室而去。我现在才看明白,这家妓馆的房舍建筑与一般的普通人家大体相似,只是在装潢上更显精致温馨,叫人感觉身心放松。
我们进了内堂,靠着凭几坐定,嬷嬷吩咐丫鬟去备酒菜后,她便告退说是去请娘子来。
室内再次只剩下我和李恪二人,我鼓足勇气,再次与他讲话,“殿下与这秦娘子是如何相识的?”
李恪冷哼了一声道:“谁告诉你秦娘家的娘子就一定姓秦?”
难道不是吗?我懒得管他的冷言冷语,又道:“我听那老嬷嬷唤你恩公,想必这其中一定有段英雄救美,复而美人见英雄风度翩翩,便以身相许的故事吧!”
我正欲细细听这段八卦时,李恪就转过身来,凑近了我,道:“那为何不见你对我以身相许?”
我打了个嗝,才回想起来——他也救过我,还不止一次!
我不再说话,坐着静静等那娘子来。唉,这种等待的心情,只差千呼万唤、夹道欢迎了。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我斜着身子,往外面望着,只是,等来的竟是上酒菜的丫鬟。
她们很恭敬地摆盘放筷,我的目光也随着她们的动作,仔细地观察着她们上了哪些菜。
原来,是几道清新的家常小菜,还有两壶酒。
“恩公来了!”我一听见这清澈干净的声音,便立刻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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