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这句简短的命令已让我吓得手脚发麻。
他会把射狼这么危险的任务交给我,只能说明在我没有看见的地方还有更凶猛的一头狼在与我们对峙,因为狼这种动物,一般是不会单独捕猎的。
这下惨了!我自那日渭水之滨脚踝受伤以后,便疏于骑射,别说猎活物,而今就是摆上一个分毫不动的箭靶在我前方,我都不一定能一箭上靶。
但,出击——也许还有射中的可能,如果毫不反抗,一定就会成为那野狼口中的宵夜。
想到此,我深呼吸一口,便轻轻拉开弓,准备转动身子去寻找狼的踪影。
“有两头狼,一头在正前方,一头匿在身后的林子里,听我数到三,我们俩同时转身射箭。”
他已手持弓箭,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嗯了一声,准备搏上一把。只听见李恪又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便把性命交给你了!”
我心下一动,但情势危急,也来不及细想,便听到他悄声喊:“一、二、三”,他最后那个三说得特别大声,我们同时扭转上身,将羽箭射了出去。
就在那一刹那,我听见了一头狼倒地的声音,同时我便十分确定自己射空了。果然,我看见两只泛着绿色幽光的凶狠的眼睛迅速向我们奔来,它移动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而我在那一刻几乎已经完全僵住了,眼见着那狼张开满口獠牙,腾空一跃扑咬了过来。
“小心!”电光火石之间,李恪抓住我往左侧一斜,我们便双双掉下马去,掉下来的一瞬间,手中的弓箭也飞出老远。
这下我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了,那狼长约一米,通身毛发呈灰白色,它因为同伴的去世而显得怒气冲冲,正做好进攻的姿势打算再次向我们扑来。
我和李恪迅速爬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将我挡在身后,我紧张地抓着他的手臂,让人惊讶的是,我触碰到了滚滚热流正从他的胳臂上渗出。
“你受伤了!我﹍﹍”我一时间不知如何表达。
“废话少说,我如今手臂有伤,弓箭也不知所踪,待会儿这狼一扑过来,我便设法用匕首刺它,你去马上取马鞍上的剑,一剑杀了它,听明白了吗?”他简洁明了地告诉我作战计划,我便使劲点头,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做到。
只见那狼也不急着扑咬,而是仰起头,对着天上的月亮一声长嚎:“嗷呜!”,连我这个毫无荒野经验之人都看懂了,它是在呼唤更多的伙伴,若我们再不设法逃离,便会有更多的狼围过来。
“就是现在”,李恪弯腰如虎狼势去取靴筒里的匕首,那匹狼一停下嚎叫便向我们扑过来。
他亦毫无惧色向狼迎面冲去,我则是从他反方向拼命向马儿跑去。
我感觉自己似乎从未这样急速地奔跑过,就在我拔出长剑的一瞬间,我听见了狼的一声低嚎。
李恪刺中它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我看见那狼的左腹处正直直地插着一把匕首,显然是李恪趁狼跃起的时候从下方刺进去的,这一刺虽伤了狼,但并未致命,反而激发了狼内心的凶狠与野性,狼也在殊死一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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