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阮记胭脂行”的门庭与东市中的其他门庭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女客多余其他,则可见它的主要特点。
我叫小厮带上帖子上前,那前厅的掌柜一见拜帖便热络地上来与我行礼。
“接到拜帖而来的客人都是咱们店里的贵宾,小店安排了对应了厢房,专供贵人挑选本季的新品,长孙小姐里边请。”
那掌柜的便引着我和良瑛进入后院厢房安坐,那厢房的位子倒并不偏僻,于是我毫不顾虑地走了进去。房内的构造很是简单雅致,除了一个整洁的妆台之外,还有些琴棋书画的摆设,墙壁上也挂着最时新的仕女图,店家还极为用心的将店内最具代表性的经典产品——铅粉、胭脂等绘成工笔画,也悬挂于墙壁之上。
“哇,小姐,你看这装胭脂的盒子真是精美呢!”良瑛从置物的木架上拿起一个镶着珍珠的雕花木盒,爱不释手。
我走过去细看了那木盒,确是精美非常,惹人喜爱。我再一看,便觉这置物架上还摆了许多盒子,它们各自的大小形状、雕花工艺均有不同,看来是用来装不同物件的呢!
掌柜的见良瑛如此惊讶神态,便补充道:“小店的所有物品均可自选外盒,这里展示的只是最受欢迎的几款,前厅货柜中还有更多匠心独运的盒子,待会儿我们均可拿进来供小姐和姑娘筛选。”
我向掌柜的道了声谢。这时候,外间的小侍婢端来了茶水,掌柜的见状便说:“这是今春新上的滇红,滋味甘醇,最是补气养胃,小姐可先饮茶,我这就叫人下去准备。”
“如此,便有劳了。”那掌柜的便作了揖退了出去。
我喝了口茶,闻着那温和的香气竟不自觉的有些饿,良瑛便说:“我记得这东市有家专门卖西域蔬果的店铺,我去为小姐买些来。”
我叮嘱她带上头纱,她便急忙出去了。
这时候,外间有个侍婢隔着屏风说:“小姐,一切事物皆已备好,可否开始了。”
我答了声“可以”,便见两个妆容整齐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们一人端着水盆毛巾,一人端着妆扮之物,恭敬地立在我跟前。
我倒是有些惊讶了,不就是看个新款的花钿吗?为何要弄得这般麻烦。那端水盆的小姑娘解释道,且要妆扮完备,才可看见花钿的效果。我见得天色尚早,便点点头,决意任她们摆弄。
“小姐,请先闭目,我们为您洁面。”我就听从安排轻轻闭上眼。
“我们为您使用的是本店新制的皂团,是由皂荚、蛋清、蜂蜜以及今春的桃花瓣合炼而成,用它洁面后整个面部将干净清爽,最宜上妆。”我嗯了一声,她便开始清洗,手法柔和,很是舒服。
没想到,洗个脸还有这面多讲究,我平时几乎只有清水擦洗,若逢夏日油腻出汗,至多不过叫良瑛收些淘米水来用。今日观之,我平日生活得也真够粗糙的。
接下来,那婢女为我施铅粉、扫胭脂、画阔眉,我一看镜中之人,真与往日天差地别,精致中尽脱少女稚嫩,还增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妩媚。
我是时才体会,为何“阮记胭脂行”如此受长安仕女钟爱,可真有点石成金之奇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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