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今,这对母女什么也不是,那个女人也早就已经死了,可是,她们母女两个碍了她们的眼,就是不对。
更何况,杜月夕还什么都要和她争,凭什么她在京城里就声名狼藉,而她杜月夕,就被称为大家闺秀的典范,还有她爹,尽管明面上不提,可是私底下,他还是在书房里藏着那个女人的画像。
在杜月夕被她们母女磋磨得狠了时,还会悄悄派人送伤药,甚至,在教训她时,也总是拿杜月夕来做对比……
这些,还不够作为讨厌的理由吗?
“……”
杜月夕看着她这充满恶意的笑容,只觉得浑身战栗。
所以,就因为好玩,就因为单纯的不喜欢,就要如此折辱一个人,毁掉一个人吗?
她不是没反抗过,暗地也使了不少心计,可是事实上,她的那些反击,到底都是不痛不痒,她的命运,始终被别人拿捏在手里。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逃,想要逃脱这种束缚,这个杜府的牢笼,她是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无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让她离开杜家就行,在杜夫人给她安排好命运之前,她要提前逃离。
……
从回忆里抽离,杜月夕将药包打开,下在茶水里,轻声说了句:“去吧!”
“可是,小姐,冯小侯爷真的不是良人啊?您这么好,想要什么样的男子不行,这京城里倾慕您的男子大有人在,为什么就非得是他呢?”
丫鬟着急继续道:“小侯爷自幼骄纵,被家里人宠惯坏了,这些年,除了二小姐,他谁的面子都不给,而且,他因为二小姐,对您一直态度不好……”
也没那个意思,如此,何必强求呢?
依她来说,便是嫁给一个寒门秀才,夫妻二人彼此扶持,也比跟着小侯爷强多了,以他们小姐的性情才行,何愁没有出头之日呢?
便是那秀才运气才华不佳,可还有她们小姐啊!小姐的才华,便是去考科举都使得,再是才华不佳,进士举人也都是行的,不求高门显贵,但求平安喜乐。
可是,她们小姐却偏偏喜欢那不知情识趣,只一心偏爱,扑在二小姐身上的冯小侯爷。
“小姐,用这样的方式,即便是能成,您也只能是个妾室啊!小姐,您不是……”最不愿意当妾的吗?
“三思啊小姐!”丫鬟跪下来,继续劝道。
然而,此时的杜月夕却仿佛着了魔一般,神色让她看不懂,眼里也覆盖着癫狂,只听得她道:
“不,不会的。他会待我好的,也不会让人欺负我,毕竟,他对丽姝就那么好!”
丫鬟抬起头,很不理解道:“可是,小姐,您跟二小姐是不一样的啊!”
“不,会一样的。”杜月夕道。
看着丫鬟不肯起身,她又思索了一下:
“这件事交给你也是我思虑不周,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如此,你也不用害怕事情暴露被查到后会受罚了!”
说着,杜月夕便拿过茶盘,要往外走去。
“不行!小姐……”
丫鬟抱住杜月夕的腿,不让她离开,“小姐,你不能去,如今陛下在,那么多的夫人小姐也在,这桩事出了,您在这京城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而且,老爷夫人那边,”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命的。
杜月夕神色疯狂道:“我就是想让他们丢脸,也跟着抬不起头。”
“……小姐?”
……
这边,主仆二人正上演着拉扯大战,沈清许听了全程,算是什么都明白了。
她故意踩了一根假山后的枯枝,另一边,主仆二人果然被惊动。
“谁?谁在那里?”
丫鬟被吓了一大跳,将杜月夕松开。
与她相比,杜月夕则明显要镇定一些,但也被吓得不轻,她手有些颤抖,忐忑地看着假山口。
“背后偷听人说话算什么本事?出来!”
沈清许如她所愿地走出来,见到是她,杜月夕的心提了起来。
“是你?”
沈清许笑着道:“对,是我,杜大小姐,好久不见。”
“……”
杜月夕却没有说笑的心思,上一次,她带着二公主去花月楼被撞了个正着,这一次,她准备给人下药,又被撞了个正着。
她只觉得,她和这位沈家大小姐似乎有些犯冲。
不仅打扮风格撞了,就连这位回京后,她原本好好的日子也被打乱了,以往她带着二公主去了花月楼那么多次都没被发现,却偏偏在上次就暴露了。
而且,以往二公主都只有她一个好朋友,可是她回来后,尽管最开始是因为皇帝的叮嘱,可是后面,二公主也开始对她上心了。
她产生了危机感,可是,不等她想做什么,二公主就被下令不许再与她来往了。
还有这次,也偏偏却被她撞见了。
然而对此,沈清许却道:“不不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不是犯冲,反而是你幸运,咱们有缘才是。”
杜月夕:“……”
沈清许解释道:“杜大小姐,你觉得,你与二公主的事,若不是被我与陛下撞见,而是叫别的人给瞧见了!那到时候,你会如何?二公主又会如何?”
“能够去青楼喝花酒的,大多都是纨绔,他们中有几个会懂政治,懂权衡利益,知道怜惜女儿家的名声?对于这件事,他们只会猎奇地当做是一项花街趣闻……然后,肆意传播……”
“这京城里,传得最快最广的,就是这般的流言蜚语,百姓们,最爱听的也是大户人家的荒唐事,闲来饭食,都会放在嘴上聊几句。”
而且这种事是禁不住的,往往越是禁止讨论,下面的人只会愈发相信这是真的,逆反地彼此传播,议论……
“若是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到时候,你与二公主会是什么名声?你以为,你还能有命在吗?”沈清许质问道。
萧宇的愤怒暂且不提,便是杜丞相与杜夫人,怕是还不等萧宇说什么做什么,就会先一步要了她的命。
然后带着她临死前被逼写下的认罪书到萧宇殿前下跪,祈求皇帝不要与他计较,这都是逆女所为,与他全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