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话音一转,“虽然我觉得这样挺有趣的,但是你得庆幸,我喜欢上了二皇子,对喜欢的东西,我最不喜欢的,便是与别人分享,因为,那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庆幸吧!”杜丽姝说道,“我不会出嫁时带着你一起了。”
“……”
原来她心里曾经竟还打过这样的主意,杜月夕只觉得恶心,她看着杜丽姝脸上的笑,下一刻,心一紧,只听她道: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因为我决定,要提前解决你这个祸害,你说,我是将这香囊的事告诉爹,还是告诉娘呢?”
无论告诉谁,她的日子怕都不会好过。
她爹看好二皇子之才,已经决定辅佐,不会高兴她这庶女与嫡女争抢同一名男子闹笑话,而母亲,她的手段,只会更多。
杜月夕看了眼身后的湖水,做下决定。
“二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什么香囊,我可没有瞧见,你怎么能凭空污蔑我呢?”
说着,便趁杜丽姝不注意,将手中的香囊扔进了水里。
这是极珍贵的烟云纱的料子做成的,丝线也都名贵的很,但恰是这种名贵的东西,最经不住使用。
一沾水,便整个的坏了,到时候,颜色糊乱成一团,谁能分得清这是男子之物还是女子的?
“你!”杜丽姝气急败坏,上来推搡她。
杜月夕脚下重心不稳,加之又在地上久了,一时腿软竟是掉进了湖里,连带着推搡她的杜丽姝也一同掉了进去。
进入水中,冷冰冰的湖水竟是令她脸上的疼都轻了许多。
只是遭了,这么下来,杜丽姝落水的事,怕是又得算到她头上。
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又拼命挣扎,想要上去,她不会水,但杜丽姝却是会的。
落水后,杜丽姝又气急败坏地踹了她两脚,其中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她肚子上,原本还能挣扎着浮出水面的杜月夕顿时力气便散了。
发了气后,杜丽姝便顺着岸上人的招呼,想要浮上去,只是突然,看见远处过来的人,她又改变了主意。
“你觉得,我们同时落水,二皇子是会救你还是救我?”杜丽姝问道。
杜月夕无力抬头看了一眼,尽管,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但是,还是存了一丝希冀。
她这会儿,不想要那么多的理智,就只希望有一个,能够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只是,很显然,这点奢望根本不可能实现。
杜丽姝被二皇子救了上去,而她,则是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身边守着的只有她哭哭啼啼的贴身丫鬟,丫鬟告诉她,她昏在了水里,那些小厮们也不敢下水救,最后还是她拿了两根粗竹竿,放在水里,跳下来抱着竹竿一点点把她带上来的。
而她的丫鬟,也是一个不会水的。
“辛苦你了。”杜月夕道。
丫鬟只摇摇头,“不辛苦,小姐好好地就行。”
只是,丫鬟也犹豫着告诉她,夫人通知,杜月夕醒了就得去见她。
预料之中的事,杜月夕倒没什么意外。
其后,果然受罚,而意外的是,二皇子竟也没走,但看见她受罚,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也是这一刻,她明白,在二皇子心中,最重要的只有权势和地位,她的存在,可有可无。
因此,尽管事后,二皇子让人送来了伤药,但她心里却已经不在意了。
感谢杜丽姝,让她明白过来,她自以为的那些手段,在绝对的身份地位面前根本毫无用处。
即便是拼命学习琴棋书画,四处交际,表现,为自己搏得了一个第一才女的名头,可是,当能主宰她命运的人要处置她时,她依旧只能任人拿捏。
她去见了杜丽姝,第一次真心实意地低头,将姿态放到最低,跟她道歉,告诉她自己不敢再与她抢二皇子,也再不会与他有什么瓜葛。
杜丽姝闻言很满意,但神情却仿佛逗小猫小狗一般,她还告诉她,认错没有用,她母亲已经在为杜月夕相看婚事了,很快,就会把她嫁出去,也许是给人当妾,也许是给爱打妻子的男人当继室,也或许,是普通的贩夫走卒……她嫁过去,一辈子也别想有反过来爬到她头上的机会。
“……”
听着杜丽姝洋洋得意的说着这一切,杜月夕一时,竟有些感谢她的愚蠢。
但是的确,杜丽姝蠢笨恶毒,可奈何她身份高,生来就是嫡女,在他们这样的官宦人家,庶出就只配给嫡出的子女使唤,一辈子都被压一头。
而若是有人家想更宠妾室跟妾室所出的子女,也只会被骂一句宠妾灭妻,甚至是连官位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即便是有二公主能够为她撑腰,愿意站在她这一边,但是,要安排她的命运,也不过只是嫡母一句话的事。
而以她嫡母素来佛口蛇心,人前菩萨做派,人后让人有苦说不出的性格,怕是只会叫她吃了苦,还依旧无处可诉,旁人也只会觉得她被说了个好人家。
她若是反抗,便是违背父母之命,便是不知感恩,只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她也别想再好好地在京城里立足。
所以,她必须提前将自己嫁出去,在她嫡母给她安排好之前……
临离开前,杜月夕到底忍不住好奇,问杜丽姝为何如此恨她,总是刁难于她。
明明小时候,她是嫡出小姐,她只是一个庶女,根本就微不足道。
对此,杜丽姝只是轻嗤了一声:“呵,让我恨你!你配吗?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谁让你是庶出呢?而且,我娘不喜欢你们母女,我也跟着不喜欢,更何况,欺负你,也挺好玩儿的不是吗?”
“你可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具呢!”杜丽姝充满恶意道。
理由,这世上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呢?
一个下等的娼妓之女,竟然比她还更早出生,而她的母亲,竟不是父亲原本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