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从那个家里出去。” 杜月夕道。
“可是,那也不能是小侯爷啊!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小侯爷对二小姐一往情深,一心只对二小姐好,您大可以选择别的人,选二皇子也行啊!”丫鬟着急道。
“不,他并不合适。”杜月夕冷静道。
如今的二皇子,或许对她有几分心思,但那不过是同情罢了,因着她卖弄心计,让他看到自己被欺负的可怜模样。
她在他面前,一直是善良懂礼的,他夸奖她,也不过是因为受不了杜丽姝的娇气,才喜欢她的温柔小意,知情识趣罢了。
可是事实上,二皇子所见到的,就是真实的她吗?
不,她黑暗的一面,不堪的一面,从来都不敢在他面前展现,而且,即便是二皇子喜欢她又如何?
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终究还是地位和权势。
他为了与大皇子相争,为了拉拢她爹,一心讨好她妹妹杜丽姝,明明知道她喜欢他(哪怕只是表现出来的假的),可却依旧不曾在意过她,他们三个人同时出现时,他连维护她,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她还记得在来这里之前,杜府发生的那一幕。
“哟,今天怎么有空从你那个破院子里出来了?”
听见杜丽姝的声音,杜月夕心里便直觉不好,有些后悔听了贴身丫鬟的劝告出来散心,但已经撞见了,也是避无可避。
她让自己保持镇定,步伐平稳地走到杜丽姝跟前,毫无破绽地行了一礼。
“二妹妹好巧,也来这园子里散步?”
杜丽姝不躲不让地受了这一礼,也没有任何还礼的心思,直接将一物扔到了杜月夕身上。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
杜月夕顺手接过,这才发现,杜丽姝抛过来的是一个香囊。
“你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东西?”她趾高气昂道。
看着杜丽姝眼里的恶意,杜月夕明白这怕是专门针对她来的。而且,这个香囊,确实是她的东西。
前阵子,二皇子让下属送了一幅绘图过来,图样是香囊的样式。能够看出,这是二皇子亲笔,她被禁足一月,不能出府。
二皇子不知缘由,便以为她是因先前他讨好杜丽姝的事恼了,所以送来亲手画的绘图哄她。
只是,他却不知道,比起这样的哄,她更喜欢实质性的维护,哪怕是一锭金子,也比一张纸实用。
但素来知书识礼,以才女闻名的她却不能表现得如此市侩。
于是,她欢喜地接过绘图,用银子打赏了来送东西的下人,又让人采买针线,用自己最珍贵的布料来缝制这枚香囊。
既然图已经送来了,那她总得将东西做出来才行。
只是,她在府里行事素来小心,也不知是在何处露出了破绽,让杜丽姝起了心思要搜查她的院子,而且,这香囊自来被她存放隐秘,若非身边的人出了岔子,那怕是,她的房间也被翻得不成样子了。
杜月夕用眼神看了贴身丫鬟一眼,贴身丫鬟微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
也罢,现如今追究这些也无用,应对眼前才是正理。
看着她不接话,杜丽姝得意道:“还没成婚就敢与人私相授受,大姐姐,你说我若是将这事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京城的第一才女,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荡妇,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将你抓去陈塘啊!”
如此蠢钝恶毒的言论,杜月夕听得一时火起,没忍住辩驳:“若仅是被人随意攀诬,拿出一枚香囊就被说成是私相授受,那么二妹妹,你成日里跟小侯爷走在一起,又屡屡追着二皇子跑,你这样,又算是什么呢?”
“贱人!”杜丽姝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你跟我能相提并论吗?我的母亲,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而你,不过是一个下贱娼妓生的贱人!
跟你做姐妹,我自己都觉得丢脸。你就是我们家的奴婢,你娘是下贱胚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杜月夕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扎进了肉里,终是忍不住,抬头看向杜丽姝,咬着牙道:“你说我可以,但不许提我娘。真论起来,我娘才是爹的原配妻子,你的母亲,不过是中途插足,私相授受罢了!”
“你放肆!”
又是狠狠地一巴掌落在脸上。
这一次,杜月夕直接跌到了地上,脸上瞬间火辣辣地疼,嘴角和鼻子,也跟着流出血迹。
但她却不敢反手打回去,而那打了她的人,还在惺惺作态地看着自己的手。
娇声道:“真是脸皮厚,将我的手都打疼了。嬷嬷,下次这种活,还得是你来才行!”
杜月夕愤愤地看着她。
杜丽姝踩着小碎步上前,弯下腰来看她。
“怎么样?很不服对不对?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说着,原本笑意莹莹的脸又突然一变,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道:“贱人,你以为我认不出你那香囊上的花纹是什么吗?你一直勾引着二皇子,可这又能如何呢?我才是家里的嫡女,你说,若是我告诉爹爹,你跟我抢夺二皇子,他是会站在注定成为正妃的我这边,还是你这个,一旦生母身份败露,只会给他带来无穷的羞辱,名声扫地,连个有名分的妾室都当不上的你这边呢?”
“你以为二皇子他会娶你吗?你错了,以你的身份,注定只能当个妾。其实,我还挺想带着你出嫁的,到时候我当正室,你就只能是妾,甚至是见不得光的通房,总归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你在我手下如何,全凭我的一句话。”
“我若是不方便了,还可以让你帮我伺候我的丈夫。他只会夸我贤惠,而你,伺候完后还得跪在我的脚下,继续受我的羞辱……将来你的孩子,也会叫我一声母亲,而你,只配得到他的一声‘姨娘’,继续给你的孩子当奴婢。
同样,你的孩子,也得在我的手底下过活……”
杜丽姝肆意说着未来,杜月夕眼里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杜丽姝也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