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这般心狠手辣,将姑娘弄成这般模样?”
闻言,老大夫脚下一滑,差点拧着司马晴的胳膊来个过肩摔,他不声不响,面色古怪的替司马晴接好了差点脱臼的右手,想了想自己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还是保命要紧,连忙收拾了东西滚了出去。
这里面两个都不是好得罪的主,那青年还说自己是大燕齐王的儿子。既然这样那他还是阿弥陀佛的滚去楼上呆着吧。
“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过一个时辰老夫来替你拆绷带。”老大夫一本正经的说了句,然后扭头迅速闪开了。
司马晴的右胳膊被突然一拧,吃痛的呼了一声。那娇软的声音听在萧逢的耳朵里更加有如天籁般酥麻。“我的脸在绷带下缠着呢,你又怎知我是何容貌?”一个时辰之内就能恢复,司马晴只觉得心情大好,懒洋洋的和萧逢搭着话。她虽觉得萧逢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但一时间不确定是否到底是自己认识的人来。
萧逢不耐烦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浑身有些燥热。他不想吓到司马晴,一本正经的说:“姑娘声音有如天籁,自然不会是无盐相貌。”
“呵呵。”司马晴咯咯笑着。从前在云州或许有不少人恭维她的长相,说她沉鱼落雁云云。但自从来了临安,她就好像泯然众人,再也没人夸过她长得好看了。
对面这个青年或许只是小小的恭维两句,但在这个当口,被不少人忽视甚至鄙夷的当口,却让她觉得心里格外的舒服。“这位公子嘴可真甜,平时没少哄女孩子开心吧。”司马晴百无聊赖的抠着自己指甲笑着说。
“让姑娘开心是我的荣幸,谈何哄不哄一说?姑娘虽遇人不淑,但世人皆道‘怜香惜玉’,像姑娘这般的天籁之音花容月色,自然是应当好好怜惜的。哦……我说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姑娘勿怪,请恕我唐突。”萧逢说。
司马晴心中感叹,她虽喜恋钱权,但到底也是个二九年华的少女,心中难免对感情有所憧憬。她所盼望的,难道不是像话本子里一样,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真情么?谁道钱权不能与真情相融?可惜,融是能融,偏偏不能在元煜的身上融。
才不过成婚短短几天,他就不顾她的想法,强行打她的脸。无论是某种意义上的打脸,还是真的打她的脸,元煜都做了。甚至当他居高临下的站着看着自己说要圆房的时候……司马晴的心中无端的就产生了一种恐惧,她一点都不想把自己的后半生寄托在这样的人身上。无论这个人多有钱多有权多有势,似乎并不是自己理想中的那个对象呢。
他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怎样甜腻可人的话语,也从来没有夸过自己长得好看……眼下,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父亲的身上,希望父亲能够替自己扭转一些局势了。
“不怪,你我萍水相逢,都是病人,有什么好唐不唐突的?”司马晴笑了笑,她抚上自己脸上的绷带,“反正我还有一会儿才好,现在与你闲聊两句倒也是能打发时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谁都没有注意到医馆二楼有乍现的脚步声。
二楼,老大夫板着脸一脸严肃的压低声音骂道:“混账,混账,这像话吗?我、我堂堂妙手仁心的大夫,你们居然让我干这种事情,实在是……”
“老大夫莫怪,赶明儿送你两块好茶饼,让叔公陪你下棋下他个昏天黑地。”叶挽笑眯眯的将老大夫按着在椅子上坐下,示意他稍安勿躁的替他揉了揉肩。
这个老大夫就是曾经替叶富贵治过脚扭伤的那位,他像是碰到了人生知己一样,特别喜欢和叶富贵一起厮混,叶挽才想到了这个主意。
褚洄面无表情的瞪着叶挽帮老大夫捏肩的手,老大夫瞬间只觉得有道死亡射线从自己的脚扫到了头顶心。他打了个寒战,扭了扭甩开了叶挽的手,强装镇定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再怎么样我也是大夫,你你你们……”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黑衣服的男人是谁,但是给他的感觉总觉得有点熟悉!还是一样的冰冷!他“你”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挽这样的威逼利诱,让他怎么能拒绝嘛。
萧逢突然拉肚子自然是褚洄的杰作,他本就在内城距离医馆不远处的春楼鬼混,突然腹痛难忍自然而然的就会来到这家最近的医馆。同样也是叶挽推荐司马晴来的这家医馆。
这主意是那天叶挽在路边看到司马晴与萧逢相遇之时突然想出来的,不算好,甚至一点也不精密,主动权完全就掌握在司马晴的手里。但是一旦这计划成功了,那给司马家造成的就是有如灭顶一样的打击。
元煜是绝对不能容忍司马家跟元炯有所接触的,还有自己夫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这种事……只怕会让他变成一粒一点就炸的炮仗,伤了别人同样也伤了自己。
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就看司马晴会不会顺着自己设的陷阱踩下去,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老大夫给萧逢开的药里面放了一丁点的催情成分,对身体完全没有影响,也不会有什么“一柱擎天”的神奇事情发生,更不会让他头昏脑涨的强暴司马晴。只是让他的荷尔蒙多分泌那么一丢丢,让他对司马晴产生兴趣。
叶挽不确定萧逢那样见多了美人的人会不会对司马晴抱有异样的想法,但又不想用那种卑劣的方法让两人成其好事。虽然那样最快,但是事后等他们清醒过来根本就经不起推敲,一下子就会联想到被人陷害。
只有让两人自然而然心甘情愿的愿意“勾搭成奸”,那才是计划成功的良好开端。
期初叶挽还问褚洄,有没有那种“吃了就会让人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下药的人”的药,褚洄咬牙切齿的冷笑着说了一句“有那种药我不会早点给你吃?”给噎了回去。
她默默的搓着手指,甚至想到了去南疆讨要蛊药的可能性。时间上根本来不及,还是算了。遂褚洄丢给她一丝丝粉末,说这个效果虽然差一些,但应该差不多。
“你不会给我下春药吧?”下药时,叶挽再三强调确认。
“你放心,对付你还用不着下春药。”褚洄给了她一个白眼。
叶挽放心的同时,又觉得有一点羞耻。
她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自己脑袋里甩了出去,对老大夫说道:“放心吧,不是要暗害他们,不会违背你的医德的。只是我最近爱好上了做媒人,想要撮合一对璧人,成其好事。”她一本正经的说。
老大夫给了她一个“你是不是当我傻”的眼神,带这些后怕问道:“可是下面那两个……好像不是普通人啊,一个是司马府的千金,听说现在还做了烈王的儿媳妇。还有一个说自己是大燕齐王世子,虽然老夫看着不怎么像……两个都是有夫之妇或是有妇之夫,真的不会出事情吗?”
叶挽拍了拍老大夫的肩安慰道:“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了事也牵连不到您,您这儿顶多也就算是个‘冰人馆’,大不了大夫这行混不下去了,您改行去做媒婆呗。”她开着玩笑,安抚着老大夫的紧张。
“呸,你这丫头,我第一眼看你就不像好人,果然!”老大夫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挥挥手扭身进了自己的屋子,“老夫睡午觉去了,一个时辰之后再喊老夫得了!”
叶挽看他佝偻着和叶富贵有点像的背影,不由莞尔。
褚洄强行掰回她的脸,正色道:“不许看别的男人,老的也不行。”
“……”叶挽翻了个白眼,“是,褚爹爹。”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得很快,在司马晴放松又期待的神情下,老大夫睡眼惺忪的趿着自己的鞋子“吧嗒吧嗒”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路过萧逢的床边,看着他一脸好奇的扒在屏风上,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司马晴这个绷带人,不由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看什么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老夫要拆绷带了,你哪来的滚哪去吧。”
司马晴勾起嘴角,她看不清对面那男子的脸。不过自己刚刚都被绑带绑成这副模样,那男子还一个劲的夸她,实在是让她有些飘飘然。眼下面临拆卸绷带,她竟然有些期待起那男人看到自己脸的模样来了。
司马晴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些信心的。“无碍,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难道我以后都要绑着绑带见人了么?”
老大夫被她的厚脸皮惊了一惊,本以为刚刚那女娃娃已经够调皮又厚脸皮的了,没有想到下面这个女的比她还要大胆呢。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动手将那绑带一圈一圈拆卸下来。
绑带上的药膏已经完全被司马晴的脸吸收了,甚至因为红肿和细碎的伤口有些疼痛的脸都好了很多,半点都感觉不到痛楚。她欣喜的感受着自己的脸暴露在空气之中,忍不住动手摸了上去。
“别动,还只是消肿呢,还有一点伤口要慢慢养。老夫给些药膏你,你每天涂一涂,不会留疤的。”老大夫耐心的劝说道。
司马晴嘴上一边说着知道了,一边睁开了眼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对面和自己聊了整整两个时辰的男人是个什么模样。
绷带拆掉的同一时刻,她也将眼睛睁了开来。“竟然是你!”司马晴看清了那张眼熟的脸,不由喊了一声。
老大夫心中一突,默默的将脏污的绷带收拾了连滚带爬的溜了出去。这两人,还当真是认识的嘿!
萧逢也是一愣,司马晴不算长得绝美,但他就是觉得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他的目光。加上司马晴脸上还残留的一些药膏,还有细碎的并不影响美貌的伤口,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他趴在屏风上,淡笑着歪过头:“没想到是司马小姐……哦不,现在该叫你元二少夫人了……”竟然是司马晴,已婚的少妇竟然还流露出这样纯洁的气息,实在是令人有些心痒难耐呢。
“是、是萧世子啊……”司马晴嗫嚅着,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心中隐隐悔恨,她早前还对着萧逢冷嘲热讽过,现在对方摇身一变变成了这般善良的陪着自己聊天哄她开心的人,实在是有些尴尬。
许是看出来司马晴心中的迟疑,萧逢失落地说:“既然是二少夫人,那当真是萧逢唐突了。萧逢、萧逢还是先告辞了吧……”
他回过身去,弯下腰穿好鞋子欲走,却听到背后的司马晴突然开口阻止:“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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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放暑假了吗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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