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司马晴喊了一声。
萧逢勾起嘴角,声音带着些许失落的鼻音:“二少夫人还有事吗?”
司马晴内心纠结了一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我也不算是萍水相逢,萧世子在这儿陪了我许久,鼓励支持于我,于情于理晴儿都是应该好好感谢你一番的!不知、不知等会儿萧世子可有事,让晴儿请你吃个饭以示感谢如何?”
“孤男寡女……终是不妥。”萧逢摇摇头,温柔的笑道,“晴儿的心意我心领了,但你我身份有如隔着鸿沟,一起出现在外,对你的名声只怕是……”
一声“晴儿”喊的司马晴心都要化了,除了爹娘和哥哥,还从来都没有人喊过她“晴儿”,她急切的说道:“我可以带着帷帽!”许是自己表现的太心急了,她咬了咬下唇,赌气一般的低下头低声道,“你若是不愿,我自然也不会强求的……连交个朋友都要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话,不如不交。”
“怎会!”萧逢此时表现的就像是个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看着司马晴的样子又是急又是慌,处处透着青涩稚嫩的味道。“如此,自、自然是好的。”萧逢压低声音,目光含情的看向司马晴,好像在说“只要你愿意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那、那晴儿先行一步,咱们待会儿在外城的‘千里醉’见面!”司马晴飞快的说了一句,戴上帷帽像只兔子一样飞奔了出去。
暗中的叶挽看到这一幕,不由黑着脸扶了抚额头。萧逢这厮,也使得好一手老黄瓜刷嫩漆的手段。
还有司马晴……这两人各怀春心,如果可以的话真想颁两个奥斯卡奖给他们呢。
“千里醉,去看看么?”褚洄将脸色古怪的叶挽揽进怀里,面无表情的捏了捏她的耳朵。挽挽为什么现在表情这么奇怪?难道她比较喜欢司马晴和萧逢相处的这种调调么?如果要学一下的话……会不会太恶心了点?
褚洄心思飘忽的想着。叶挽摇了摇头,拒绝去吃这两个老妖的狗粮:“不用了,计划应当是成功了。我没那么变态非要去围观人家浓情蜜意,找人盯着吧,等他们……嗯,发生点什么实质性的之后我们再动手。”
叶挽摸着下巴,当完月老又要做棒打鸳鸯的王母,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精分。
“不过好几日都没见叔公了,我想今日去陪叔公吃个饭。”叶挽说。她点了点一边用筛药的巨大筛子挡住自己老脸的老大夫,歪过头笑道:“老大夫,一起吧?为表你今日‘慷慨之举’,请让挽挽尽一点绵薄心意?”
“哼,没安好心。你这臭丫头,肯定没安好心!”老大夫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手下还是老实的收拾起药箱子来,还准备了一块“今日闭馆”的牌牌,准备一会儿挂到大门上去。
与司马晴和萧逢前后脚,叶挽和褚洄带着老大夫,光明正大的朝着千里醉的方向走去。
千里醉是花无渐的产业,自从褚洄打扮成花无渐的模样在这里露过脸之后,就直接自来熟的把叶富贵搬到了这里来住。至少作为花无渐的地盘,不会有元家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打扰叶富贵,褚洄盯着也方便一些。
千里醉中的下人管事们虽然心中觉得奇怪,为什么公子又换了一副形象换了张脸出现,但那身形和气势骗不了人,只当是公子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叶挽径直上了三楼客房,去了叶富贵的房间。她们手脚比司马晴和萧逢都要快的多,并没有理会一会儿司马晴和萧逢会去二楼的哪间雅间“幽会”。
叶富贵正在自得其乐的和余晋一起下的叶挽教给他们的“五子棋”。叶富贵年少进宫,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了不起会写自己和叶挽的名字,要叫他下围棋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这副期是老大夫送给他的礼物,叶富贵又舍不得空置着,生平第一个没有嫌弃他是内监的老朋友,他恨不得每天把棋子拿出来挨个擦上一遍。
叶挽无法,只得教他一个简单一点的玩法,叶富贵就像是上了瘾一样,每天恨不得拉着几个小厮玩个昏天黑地。
因着简单,上手也快,银风几个根本就玩不过叶富贵。
简叶对这种动脑筋的事情又是头疼的很,每天等叶富贵兴致冲冲的拿出棋盘的时候就不负众望的率先开溜,只留一个余晋无奈的笑着留下来陪叶富贵一起玩。
叶挽推门进去的时候,叶富贵正和余晋杀的开心。他哈哈大笑一声,将余晋的四子包了起来,自己逃出生天一样的扔出第五个字,拍手笑的像个孩子。
“老太爷真聪明,又赢我了。”余晋好脾气的收拾起桌上的子来,看见叶挽推门进来,不由倏地站起了身。“小姐。”
叶富贵背对着门口坐,等余晋开口才反应过来是叶挽回来了,顿时笑的咧开了嘴。他回过头炫耀似的指了指已经被余晋揉成一团的乱七八糟的黑白子,乐道:“挽挽来啦,你看你看,叔公又赢了。”
叶挽随意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余晋知道了司马宥此时正在临安的事情之后就变得格外拘谨,许是多年的仇怨在他心中积压,又紧张起来了吧。“坐吧。”她转头看向叶富贵手中捏着的子,“叔公也别揪着余晋不放了,他每天要陪着你玩,还玩不过你,多可怜啊。你看看我把谁带来了?叔公以后就抓着他玩,好吗?”
她微侧过身,露出背后一脸古怪的老大夫来。
叶富贵一喜,嘿嘿笑道:“小老弟,你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我侄孙儿教给我一个很好玩的玩法,比你说的什么劳什子围棋好玩多了,来来来。”他也没注意叶挽又把褚洄一起带来了,只欢乐的拉着老大夫说个没完。
褚洄走在最后面,随手将门关上,杵在房间里就像根硬邦邦的电线杆子。
即便是现在面对挽挽已经可以收放自如的没脸没皮,他在外人的面前还是原来那样像是个铁面阎王一样不苟言笑。
叶挽好笑的拉着他冰凉的大手到桌边坐下。
这儿的房间里的桌子是叶挽特地吩咐小二去换的圆桌。叶富贵喜欢热闹,又没什么架子,平时最喜欢跟几个下人同桌吃饭,就算没有叶挽他们也有足足七个人,遂特地去换了大圆桌,方便叶富贵,省的他们那么多人挤在一张小小的方桌上吃饭。
叶富贵着了迷一样的喜欢玩五子棋,连叶挽出现都没有平时那样爱拉着她说东说西了,炮火全都转移阵地到了老大夫那边。两人挤在榻上的小方棋桌上,叶富贵像是献宝一样的给老大夫解释着这玩意儿该怎么玩。
银风四个笑嘻嘻的喊了声小姐,他们多见叶挽几次已经能成功的从“公子”改口成“小姐”了,惊讶之余一边还是要感叹,明明男装打扮这么英气威武的小姐,换上女装却隐隐透露着婉约清冷的温柔气质?难道换个衣服真的能改变人的性格么!
“哎,烈王府人心险恶,公子是我吃不饱也穿不暖,饭都不敢大口大口的吃,所以特地蹭饭来了。”叶挽感叹一声,在银风担心又同情的目光下笑嘻嘻的给了他一个脑崩,“骗你的,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们了,怪想念的。吩咐楼下烧几个好菜来,公子今天请你们吃大荤的。”
即便是银风改过口了,她自己还是难以改口。叶挽摸了摸下巴感慨地想。
她转头看向余晋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过来,说道:“计划正在顺利进行,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向司马家报仇了。”
余晋拘谨的脸色一下子隐隐激动起来,他握紧拳头僵硬的顺着椅子坐下,使劲点了点头:“嗯!多谢小姐。”十年了,他终于可以用自己的手,亲自将司马宥那个狗官的狗头摘下来了!
摆好饭,叶挽千催万请的才把叶富贵从棋盘边上请出来,就好像是在叫沉迷游戏的小学生吃饭的妈。叶挽心中无不感慨,风水轮流转,她从前也是沉迷某个什么东西被长官硬生生的罚跑了操场五十圈的学生。现在终于也轮到她来做长辈这个角色了么!
放下棋盘,叶富贵顿时就显得正常了许多。他拉着老大夫在主位上坐下,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番,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叶挽。
自家人吃饭没那么多规矩,等叶富贵提了筷子叶挽自然而然的就自顾自吃起饭来。她刚才跟银风说的也不全是假话,元桢虽不会暗害他们,但是难保元煜和元炯或是元灿会不会在他们的吃食中做什么手脚。
整个院子里除了哑丫头又没有别的下人在,除了哑丫头做的每日惯例的饭菜和自己偶尔从外头带回的吃食,叶挽不敢碰烈王府的任何人送来的吃的东西。她如今还是发育的年纪,比从前硬生生的瘦了一圈是真的。
褚洄不满,想要带她出去觅食把她喂胖一些。但是眼下关键时候,怎么能天天浪费几个时辰在吃饭上?
叶挽慢条斯理又迅速的往嘴里塞着东西,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无奈的看着叶富贵道:“叔公,您做什么老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她自然而然的撇过头去,将脸凑到褚洄面前让他帮忙看一看。
这举动顿时引起了不少人内心的激动和无语。
褚洄旁若无人的伸出手指在她嘴角拭了拭,把那“无形的脏东西”给擦掉,严肃道:“没了。”
叶富贵叹了口气,将筷子放下,看看叶挽,又看看褚洄,一本正经道:“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咳!”叶挽本来还在扒着饭,听到这话猛地被呛了一下。“叔公你,干什么突然问这个?”
褚洄的反应就显得比她淡定多了,替咳嗽的叶挽拍着背说道:“你就不能慢点吃?”
叶富贵看着褚洄的举动,面色如常地皱起了眉:“我担心的就是你们这样。你看看,孤男寡女,你们也不像是普通的关系,传出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叔公不是不让你们好,但是好,也要好的有个名分不是?”
他越说越觉得痛心疾首,自家好好的闺女,偏偏是那样坎坷的命途。这小子虽然看上去对挽挽不错,但也是个身世离奇的可怜孩子,这两人凑在一起……当真是时也命也了。
叶挽嘴里叼着饭,脸上的神色更加古怪起来。
所以在这个不知道是几世纪的时代,她在及笄的美好年华,就这么被逼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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