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辅一离开那小径没多久,就在一片幽静的小竹林里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了进去,像是窃窃私语的幽会一样避开了巡逻的守卫们,被那大手摁在了一根两臂粗的铁竹上,腰间还扶着一只不安分的手。
烈王府占地广,在管家的安排下更是不惜花费的开辟了许多块种植各色植物的院子。这片茂密的竹林直戳天际,养的极好,将刺眼的阳光遮的半点都投不进来,空气中只余竹叶沙沙的响声。
“安排好了?”叶挽捉住那只越来越下的手,面无表情的撞入一双深邃迷人的漩涡里,勾起嘴角轻声问道。
“嗯。”褚洄俯下身,在叶挽唇瓣上轻舔一口,像是尝到什么甜头一样砸了砸嘴。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挽,宛如一张摇着尾巴求表扬求吃肉的小白的脸。
叶挽无情的把手放在他的脸前面,冷酷道:“不行。”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亲一下就算了,还想继续占便宜什么的是不可能的。“马上还要出府去盯着,现在人手不够,就我们两个人够忙了,你不要这个时候想那些有的没的!”
褚洄无辜的低下头,将脑袋埋进叶挽的颈窝里蹭了蹭,声音低沉又绵软地撒娇道:“我已经放识香蜥让赤羽他们赶过来了。”
“那也不行,他们还没到呢。”叶挽绷着脸,只觉得脖颈间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在蹭,时不时还狡猾的趁机啾她一口。她吞了口口水,撑着褚洄的肩膀将两人拉开距离,一本正经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更何况还是这样的美男刀,实在是有够折磨人的了。
“可是,食色性也。”褚洄委屈道。
叶挽清咳了一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强行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昨天那些美人送去了,元桢和元炯是什么反应?”
见叶挽不上当,褚洄无奈的松开手,接受了她生硬的话题转移。答道:“元桢没什么反应,把人都送去给烈王妃处置了,说随便她爱干嘛就干嘛。烈王妃不是生性残暴的人,挑了两个服侍元桢,剩下的都跟着她诵经念佛了。不过元桢到现在都没有碰那些女人就是了。”
其实那些不仅仅是西秦帝送给褚洄的人,褚洄和叶挽甚至在当中插了一个暗阁的女卫,送到元桢的身边去盯着,不过效果好像并不尽如人意。
元桢没有碰那些女人,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元桢并不是什么送上门人人都要的荤素不忌的男人,想要在他身边插钉子还是有些困难的。
“那元炯呢?”叶挽问道。
褚洄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古怪且森冷:“哼,他全杀了。”
“全杀了?”叶挽惊讶的看着褚洄。元炯的确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那毕竟也算是西秦帝送的人,同样也是褚洄这个身为“大哥”的人转送的美人,元炯竟然样子也做一做,连等几天都懒得等,就把人全都杀了?
“哼。”褚洄从鼻子里出气。挽挽不知道元炯那个小王八羔子在想什么,难道他还不知道么?有些事情只能想想,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送给元煜和元炯的人中同样有暗阁的女卫,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盯紧了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女卫本就稀奇,这些年来也没有训练出多少个,更何况是潜伏在西秦的极少数。虽然有些惨无人道,但眼下人手稀缺,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元炯居然毫不留情的给她全杀了……就连叶挽都忍不住替褚洄感到一阵阵的肉疼。
褚洄曾经透露过,各地几乎都有暗阁的势力分布,不过暗卫的人选多是一些无亲无故的孤儿,一来无牵无挂方便掌控,二来……这样的人更不惧生死。
暗阁是褚洄这么多年来才发展培植出来的势力,折在西秦不能说可惜,但也令人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褚洄摸了摸她的头,这只心狠手辣的小狐狸最近越来越心软了,没有从前那样风里来雨里去普天之下我为王的狠劲,但还是那样的惹人喜欢。他顺势捏了捏她的耳垂,一把捞起叶挽腾身而起:“不要想这么多。带你去看热闹。”
“啧,感情真是种会让人变得脆弱的东西。”叶挽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反手像树袋熊一样攀在褚洄的腰间。
……
马车吱嘎吱嘎的响着,这马车没有什么繁复华丽的装饰,只是一辆普通的扔进西秦大街上瞬间就会淹没在马车堆里的小车。
它的外貌与内城格格不入,幽幽的在内城一条安静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车内,小丫鬟担忧的问道:“夫人,咱们真的直接来这个医馆没问题吗?不先回去跟老爷说这件事情吗。”
司马晴带着宽大的围笠,重重厚纱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看不清楚神色。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上次哥哥出了那样的事,我要是再惨无人状的出现在府里,娘看了只怕整个人都要厥过去了。稍微处理一下再去也没什么,反正对父亲来说我都是被夫君给欺负了。”
小丫头点点头,顺势去扶司马晴的胳膊。夫人说得对,她真是有孝心。
这样的正午内城本就没什么人,司马晴原本还担心会被人看到,故特地用了烈王府的普通马车,好在天气炎热,没有什么人会无聊到这个时候在大街上闲游。她松了口气,施施然的进了那间并不大的医馆。
医馆处处透露着古朴纯质的药香,浓郁的让司马晴心中微微打起突来。面对医馆药庐的恐惧是不管什么人都会有的吧。
她端着架子,四周扫了一眼,示意身边丫鬟问道:“有人在吗?”
一连喊了三四遍,帘子才不耐烦的掀开,从后走出一个精神烁烁的花甲老人来。“什么事儿啊?我正有病人在里面呢。”
丫鬟抬着下巴,居高临下道:“什么病人能有我家夫人金贵?赶紧过来帮我家夫人先看一看,耽误了时间伤口恶化,小心你的老命!”
“嘿!”老大夫抄起手,“老夫还从来没碰到过有人敢在老夫这儿这么嚣张的!小丫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的?趁我心情还算尚可,让我为里面的病人开完药就来治你,好好在这儿等着。”说罢他扭头就要回里间去。
司马晴皱着眉看着周遭的环境,虽这大夫脾气古怪,但这里确实是正经的药庐。来时路上也问人打听过,这里的大夫确实对治外伤有着不一样的心得。若非如此,司马晴真要怀疑是不是叶挽在故意耍自己了。
她强忍着心头的不耐烦,缓缓道:“这位大夫,里面的病人是什么伤?如果不严重的话还请大夫先看看我,我脸上的伤口有些严重,已经很难受了。”
那老大夫捋着胡须,想了想里面那个青年只是简单的拉肚子,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随我来,让你丫头去把门关上。女孩子家家的,脸上有伤真是怪可怜的。”
听老大夫松口,司马晴松了口气,立即示意丫鬟去关门守着,自己跟着老大夫去了内间。
里面不算复杂,就是一间小小的医室,当中以屏风隔开。
司马晴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神乱瞟着看到对面隔间露出来的一片青色衣角。衣角边上还放着一只精致的男式钱袋和香囊,看样子是个年轻男人。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到了人家的地盘,司马晴还是决定遵守人家的规矩。一声不响的坐了下来摘下了围笠,露出一张红肿的脸来。
老大夫一愣,强忍住心中骂街的冲动。这女的怎么长这么眼熟!这不是那天在司马府的小姐么!自己切了人家哥哥的命根子,这位小姐今天过来当真不是找茬来的吗?!他忍不住心虚的瞥了一眼司马晴的脸,虽然脸上却是有些寒碜,但还是能认得出来人是谁。见司马晴略带不耐烦的瞪着自己,老大夫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看样子她好像并没有认出来自己是谁呢。
说来也是,那天这位姑娘好像一直担惊受怕的跪在地上,并没有抬头,也难怪认不出自己了。
老大夫淡定的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司马晴脸上的伤势,摇头晃脑地替她诊了诊脉:“没什么大碍,只要有老夫的独门秘药敷个一个时辰的就能消肿了。不过你这伤……被人打的吧?”
一听到说只要敷一个时辰的药就能消肿司马晴顿时大喜,转而又听到了老大夫问这伤是不是被人打的,顿时让司马晴惊了一惊。她连忙摇头道:“不、不是!是我自己摔的……”
老大夫一边替她准备着敷脸的药膏,一边回头嗤笑道:“诶?你不是看我老头子年纪大好骗吧,是打的还是摔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被人打的,老头子把头拿下来给你当凳子坐都没关系!”他转念又一想,这姑娘到底是司马府的千金,自己这么口无遮拦的,当真说不定会被人把头摘下来……老大夫悻悻的闭嘴,将准备好的药膏涂在布条上,替司马晴一层一层包裹上脸。
司马晴只觉得一阵冰凉又舒服的东西糊上了自己的脸,也不计较老大夫没着没落的说着不三不四的话,不由整个人心情都好起来。万幸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势呢……
隔壁,萧逢听着旁边的女子因为舒适溢出的绵绵软声,不由的心猿意马起来。他今早刚从青楼里出来,去街边吃了个早面的功夫,不知怎么的就整个人腹痛难绞。
正巧旁边有家医馆,他便冲了进来借用了茅房,顺势躺在了老大夫的病床上。
也不知是着凉了还是那早面不干净,反正他就是腹泻了,索性在这儿睡了一觉。
刚醒过来的功夫,肚子已经舒服多了。却听到隔壁有位年轻姑娘到来,看样子还是外伤,听老大夫的意思是被人打了一顿。
自从被姚清书拒绝,萧逢整个人就好像是放飞了自我一样,越发的淫逸骄奢起来。在大燕时还有父王管着他,可偏偏燕悦又生了个怪异的死胎出来,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不像样子。他也懒得管燕悦,兀自风流。自从父王让他到西秦来与元炯交好,除了和元炯交往的时候,其余的时间他就在上这家青楼还是那家青楼之间迟疑不决。
萧逢想了想措辞,油腔滑调的开口道:“姑娘生的如此花容月貌,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将姑娘弄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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