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到的事马悠这个老狐狸自然也想到了,点了点头。
“大将军怎么说?”
“大将军觉得有人有意要对镇西军或是豫王不利,所以讲事情交给了我们斥候营,让我们先去查探一下情况。”马悠幽幽地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几天前的事情,没道理马悠现在才想起她吩咐她去做这个事情,肯定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马悠耽搁到现在。叶挽也不说话,任由马悠目光幽深地打量自己,满脸怨念。
半晌马悠才叹了口气,拿起桌上另外一张只有一根手指这么大的小纸条递给叶挽,那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沾着不少血迹。“早在几日前大将军刚把信给我让斥候营去办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派了一支十人队伍去堰塘镇查探,但是……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传来的消息,在前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联系上,可能已经……”马悠心里有些烦躁,他不说自己带出来的斥候个个都是本事超群屡战屡胜的神人,但每次派出去出任务的绝对都是营中的精英,这么不声不响地折了十人委实让他心痛不已,并为那十个优秀的士兵感到痛惜。
叶挽接过纸条一看,上面能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仅仅是查到不仅是堰塘镇,附近好几个城镇都有人口失踪事件,只不过分布的较散所以看上去才不明显。这件事好像不是一件普通的拐卖人口的小事。“却州官府有问题。”叶挽说。
大燕的一个州,有这种事发生,不仅仅是知州管理不善的问题,他竟然能压的水泄不通,附近几个州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恐怕不止是怕上头责怪。“这件事你没告诉大将军?”叶挽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马悠的眼神有些不善。
马悠神情有些尴尬,他确实有意没有把已经折损十个斥候的事情告知大将军,也不能怪叶挽看向他的表情有些责备。他一开始只当是事情还在调查中,足足两日没有收到斥候的消息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跟大将军报告就想起叶挽来了。
“不知马都尉叫我前来,是否是要派我前去却州调查此事?”叶挽悠悠地把纸条放回马悠的桌上,抱着胳膊淡道。
马悠脸一沉:“难道叶千户不愿意?想违抗命令?”他平时对叶挽客气是一回事,但是容不得这个小子在他面前端架子。
“不,我只是觉得马都尉应该把此事的严重性告知大将军,而不是想办法继续派人补救。”叶挽说的极为不客气,她知道马悠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这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斥候营都尉能担得下来的事情。她看马悠黑如锅底的脸色,安抚地说道:“我明日就启程去却州。”
“你想一个人去?”马悠刚缓和的脸色又难看起来,看叶挽一副“难道有什么不对吗”的表情,他咬牙道,“你确定不需要多的人手?”马悠本想说派个二十人跟她一起去,毕竟前头十个斥候都折进去了,别他们几个几个派去又一波一波地损失。
像刺探情报这种事情又不是行军打仗,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但是叶挽考虑到如果有突发情况或许需要人回来报信搬救兵,她想了想道:“让甄玉和周建同我一起吧。”
马悠气极,这个臭小子实在是太不可爱了。但是总比她只身一人前去的好,联想到那日他派人去后头抬那些北汉士兵时,抬回来的尸体一个个被干脆利落地一刀割喉,或许叶挽还真的不需要什么帮手。他沉着脸点点头,取出一只小盒子递给叶挽:“这是斥候营专门养的识香蜥,你传回情报时只要把信绑在它的脚上,它会自己回斥候营来的。”
叶挽接过小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惊讶于斥候营居然会养这么高端的生物来传递情报,一边也怀疑道:“蜥蜴?等它爬回来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这是识、香、蜥!大将军特地从南疆弄回来的,可日行百里,比你们两条腿跑的都快!”马悠一字一句地强调蜥蜴的名字,生怕叶挽再不知好歹的说这个是普通的蜥蜴。他翻了个白眼,连忙挥挥手示意叶挽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好像不想再看见她了一般。
“对了,”叶挽突然开口,从怀里掏出一张明显是新画的地图,“将军那份手稿被我在山里不小心弄丢了,这是我照着记忆和在山里的实地考察新画的。”
“什么?!你把那张老图弄丢了?”马悠脸色难看,那张羊皮是几年前将军亲手画的,已经在斥候营各队中传了几年,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考虑到叶挽他们这次操练情况特殊,马悠还是强压下了心中怒气。接过叶挽递过来的图纸一看,竟然与原来那份丝毫不差,只有细微的地方有过改动。
叶挽道:“放心吧,应该没问题的。”她对自己的绘图水平相当有信心。
有了一份新的地图,马悠决定还是要再拓一份以后以防万一。他没好气地把地图收起来,道:“行了,放过你了。滚滚滚!”
叶挽却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反而向他摊开了手。
“干什么?”马悠没好气地问。
“盘缠啊,”叶挽瞪大眼,“派我们出任务不要给路费的么?难道让我们查探消息的这几天都取喝西北风?”
马悠噎了一下,顿时脸黑的能滴出墨水来:“明天早上我会派阿明给你们送过去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清新脱俗地直接开口问他这个上级要钱的士兵,真是……上辈子欠了她血债吗?
叶挽虽然口袋里有银子,但是一码归一码,公是公私是私,没道理她一个月的月饷都还没领呢就要她自掏腰包出任务的事情吧。她点点头,轻快地走出了帐子,随意拉了两个小兵要他们去通知甄玉和周建收拾行李,明天有事要去却州。自己则调转了步子往马厩走去。
明天就要赶路去却州,上次还有借口是马车里还有行李,这次总不能当着二十万大军的面说自己不会骑马要人帮忙喊辆马车走吧?
考虑到斥候营士兵的特殊性,斥候营给每个士兵都配了马匹,马厩足足养了五千匹良马。叶挽刚来几天就被马悠派去带领七队山中操练,根本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马长什么样子。
她跟马厩守夜的士兵打了个招呼,那守卫见是这几日营中的风云人物叶千户,也不多说什么,笑嘻嘻地就将叶挽带去了最里面一个马厩,将叶挽的战马指给她看。
叶挽没什么兴趣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不会骑马才会选择大半夜的不睡觉来马厩,当即就挥了挥手谢过那名士兵,让他回前头站岗去,自己只是吃多了想消消食随意来遛遛马。
那是一匹浑身灰毛,只有四个蹄子是白色的母马。在滢滢的月光下油量的皮毛泛着银光,一双温柔的大眼睛藏在长长的睫毛下忽闪忽闪地对叶挽眨着眼。它看见陌生人也不闹,安静地站着等待叶挽的靠近。
叶挽从小对马就有阴影,她七八岁时在部队里第一次被人带着一起骑马的时候,那匹脾气暴躁的公马就对这个小豆丁打了个响鼻,然后很不耐烦地左右晃动就是不肯让她碰,还把她军绿色的小军装当成草嚼了个稀巴烂。叶挽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哭鼻子,就是穿着被马嚼的破破烂烂的军装光天化日地露出了小肚皮。从那以后她看见马都绕着走,加上有各种越野车武装直升机摩托车等工具,完全用不着这古老的生物,她半点都没有学骑马的念头。
但是她现在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交通工具让她使用,除非她一辈子都靠两条腿在军中行走,否则她必须克服这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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