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清瘦的青年钻进帐子,瞥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帐子对现在的你真是方便……”
“你不会是来观光我的新帐子的吧?”叶挽把灯芯再剪亮一些,烛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让柔和的五官晦暗不明。西北的风吹日晒并没有让她的皮肤变得粗糙,尤其是现在特殊时期,反而让这个即将长大的姑娘面色更清秀起来。
甄玉站在阴影处挡住自己有些发热的脸,沉声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做着千户,然后在建功立业往上做到将军吗?”他一想到叶挽的处境就觉得十分危险,镇西军不是别的什么州卫,内里相当严苛。别看她现在安安稳稳地一个月就做了千户,还不是不小心在自己面前暴露了身份?若是换成其他人……说不定就把她当奸细处理了押到大将军那里。
“不行吗?”叶挽反问。
“当然不行!”甄玉觉得她的脑回路很清奇,一个姑娘家,就算当初从军是事出有因被人哄骗,也不该一门心思地抱着往上爬的想法建功立业啊。“你现在年纪还小看不出来,等过两年怎么办?不嫁人不生子了吗?”他压低声音道。
叶挽奇怪道:“为什么姑娘家就一定要嫁人生子?就不能快意恩仇在马上保家卫国?”
“你根本不会骑马!”甄玉低吼。
叶挽被他抓的重点噎住,自从那天从山上回来他们一个个都骑着马回去,自己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被甄玉发现了自己不会骑马之后,他就老是拿这个来挤兑自己。“你……这些事情不关你的事,我有主意。”叶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的主意难道就是做上将军然后娶妻生……领养个义子,不男不女的过一生?”甄玉一点都不怀疑叶挽有没有那个能力当上将军,他觉得自己猜测的这些相当有可能发生在叶挽身上。她也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这主意也不错,采纳了。”叶挽摸了摸下巴,“或者……你这么想救我于水火,不如想办法先压了我一头,再说其他的,如何?”
“你以为这激将法很高明吗?”甄玉哼哼道。能不能压她一头倒是小事,若自己能早日当上将军,不就能发号施令把这小子遣送回乡了么?甄玉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看向叶挽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叶挽看他一副已经拿定了注意的模样,不禁笑道:“高不高明不重要,管用就行。”升官发财了可千万别忘了报她这个大恩呀。
又送走了甄玉,叶挽这才舒了一口气,还没等她准备脱衣服,再一次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
“叶千户休息了吗?”门口是马都尉身边的阿明的询问声。
“没,什么事?”叶挽有些头疼地把衣装打理好,默默地想着也许今天是没得觉睡了。
阿明走进帐来,恭声朝叶挽行了个礼。他一直觉得这个一开始就看着不简单的少年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果然进营才一个月就升了千户,升迁速度堪比大将军的枪法快准狠。“马都尉有要事请叶千户前去。”
马悠对手下这个能力出众的少年有些头疼,一方面觉得这小子有些难以管教,一方面又着实佩服她的才干。他查过叶挽的底细,虽然是云州首富叶家的公子,但是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升到千户,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他支着脑袋看着手底下糟心的信件,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个事情交代给叶挽比较好。
“都尉,叶千户来了。”门口传来了阿明的通报声,紧接着门口走进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看上去粗糙了不少。
叶挽自从山中回来就开始注意自己的相貌举止,虽说完全把自己化成个男的是不可能的,她还是有意无意地去方思勰那边偷了一些土褐色的药粉修饰着自己的脸型和喉咙,依靠着视觉效果打出一些阴影来让自己的面部线条更偏硬朗一些。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十四岁刚开始发育的少年,喉结也不用作的太明显,稍微有些看得出样子就足以糊弄营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兵蛋子们了。
再加上前世受训的结果,更让叶挽能轻轻松松地修正自己的声线和举止,让她看起来只是个斯文的少年。
比较麻烦的是那次初潮之后,她的胸前每日都隐隐有些胀痛,明显是小白兔不甘寂寞想要长大了。
“马都尉,找卑职前来有何要事?”叶挽行了个军礼,声音清冷低沉略带沙哑,完全符合一个变声期间少年的声线。
马悠收回落在少年身上的视线,把一封字迹潦草的信函递给叶挽。
叶挽接过信函一目十行地粗粗看过,蹙眉道:“却州堰塘镇最近发生了十数起人口失踪事件?”那封信是一名自称是却州堰塘镇普通商户的百姓所写,信中交代了他家长子自从一次外出收账后就一直未归,报官了却州官府也只是象征性地派出几个官兵寻找,一直未有下文。
并且同样的还有不少百姓家也出现了家中子女失踪的事情,无一例外都是十几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年壮年,堰塘镇官府发觉事情不对想要大力搜查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失踪人口,不得已把事情压了下来,禁止任何人议论或作出有关行动,并且加大了镇内巡查和提前了宵禁时间。那名商户想把事情捅到上面去却频频遭到阻拦,不得已托了在自家铺子帮忙的一个远方外甥借着回羡州省亲的名头让他把消息送到羡州军营来。
那信函后头还有不少百姓的签名,不会写字的也按上了自己的手印,不过都是匆匆潦草,看上去当时情况不怎么乐观。
看上去这封信函送到中护军来的目的很正大光明,因为豫王和镇西军是整个陇西百姓心中的守护神,有什么事官府靠不住而找豫王和镇西军很正常,但是叶挽怎么都觉得这个事情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是几日前你们还在山中操练时发生的事,叶千户怎么看?”马悠见她面色不善,开口问道。
“那名送信的远方亲戚人在哪里?”叶挽问。
“来时一路上受到不明身份的人追杀,到军营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军医救治不及,前天刚死。”马悠回答道。
叶挽挑起眉:“死了?这么巧?”她抬头看向马悠,“有一个疑问,如果却州官府有心要压下这个事情,没道理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人放到羡州让他把信送到中护军手里再死。”怎么看都像是个故意要把镇西军牵扯进来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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