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缓呼吸,我现在要开始给你做心肺复苏了,听我的话,停下你的异能力。已经不要紧了,他们都赶了过来。”
森鸥外把陇川昕平缓的放在地上,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放在少年的胸口处按照频率用力的按压。随着森鸥外的用力,少年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心肺复苏是很危险的,操作者用力不当的话,很大几率胸骨会被压断,显然森鸥外在这一方面是专业的。
“不要管我!”陇川昕无力的双手推搡着按压着他胸口的男人。他已经不想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之中了,就在这里安眠吧。
“听话,我的属下们都来了。这件事情是身为首领的我失策了,我向你道歉,还好还不算晚,还有,食堂管理员的申请我同意了。”年轻的港黑首领给他的小下属做着心肺复苏,嘴上真挚的道歉。
陇川昕的眼瞳微微的偏移向下面看去,果然将近百名身穿黑色西装的黑手党每个人都拿着枪把仅剩的阿伊族人围住。
“散···”
声音刚刚发出,愤怒着正在咆哮的咒灵瞬间消失。
“对,放松。不要管他们,我自然会处理这件事情,昕酱的能力是操纵没有生命特征的有形物体不是吗?所以当然要完整的杀掉他们。”给人做心肺复苏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一口食物的森鸥外的额头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汗珠滴落在陇川昕的脸上,少年躺在地上心想真是痒痒的。
“嘶啦···”那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森鸥外之前已经撕过的里衣已然被撕裂的不成样子。
“先用布条捆住,马上就送你去医院。”说着动手抬起少年的手腕与大腿,依次捆住伤口。
“杉木,把车开到附近,尽快。”
“核素,这些人交给你处理了,记住不要留下外伤。”森鸥外严肃的吩咐着,他现在不是一个学校校医,而是港口黑手党尊贵的首领。
“哦呀~我又来晚了?话说这里还真是难找。”祭台的熊头骨上站着一个白发冲上天的青年。
“五条家主?确实来晚了,管不住咒术界六眼?”森鸥外看着站在高处的五条悟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还是了解一些咒术界的,纵然是号称最强,却仍旧被咒术界高层的老人愚弄,妄想着依靠新生血液来代替腐朽,这个最强,还是过于保守。
并且,不管怎样,五条悟受到的都是正统教育,本质上是个“好人”。“好人”在面对一些事情上总是要差“坏人”一等的。
“这不是想向你请教请教吗?是吧,篡位的医生——森林太郎。”
一个瞬身出现在祭祀用的高台上,五条悟并没有因为森鸥外的话而恼怒,开始互相掀老底,从太宰治那里他也能了解到身为太宰治的老师大概是一个怎样的人,果然是一样的毒舌。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眼中倒映不出任何人的六眼神子了,他要改变这腐朽的咒术界。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只要是他想,不要说是咒术界摧毁整个东京都要不了多长时间。
但是,咒术界的思想还会根深蒂固,下一代咒术师还会成长成“烂橘子”的模样。所以毫无意义的毁灭没有必要,他想要的是可以与他彻底改变咒术界的人才,他的学生们都是这样的人。
“改天可以来横滨叨扰,但是现在我可没有时间。”森鸥外蹲下身子左臂环绕住陇川昕的脖子,右臂穿过在少年的膝盖窝处,一个用力就抱起来了他的小下属。
“放开···”陇川昕把脸埋在森鸥外的肩上小声的抗议。
“差点忘了,陇川少年。咒灵操控的不是很淳熟啊,要不要来我们学校进修,最强给你当老师哦~”五条悟凑近森鸥外低头看着藏在衣服中的陇川昕发出邀请。
“五条家主,不介意黑手党处理这群人吧?”森鸥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啧啧,我可是个盲人呦。”五条悟并不想管这件事情,看着挂满了头骨的祭台,杰他当年看到的事情是不是也与这相似呢?
“那我们就先上车了,转学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友情提示,这帮人应该很早就与外界的诅咒师勾结,等我们审讯结果出来,可以向我们购买情报。”
森鸥外抱着陇川昕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地,咒术界的最强当然是值得交好的存在。
两人坐在车的后座,森鸥外没有放下少年,依旧放在身上揽着,而陇川昕倒是想要挣扎着下去,但是这残破的躯体确是再也不听他的话了,只能老实的待在森鸥外身上。
给首领准备的车上自然准备着一些常用的东西,比如电解质水和补充能量用的能量巧克力。
“喝些水吧,张嘴,不会要我用其他方式喂你吧?”森鸥外拧开瓶盖把瓶口对向陇川昕干涩苍白的嘴唇摩挲着。
“别,我喝。”陇川昕听话的喝了大半瓶水。末了又被森鸥外塞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中,其实他并不是嗜甜的人。只是今天的这颗巧克力他觉得分外的好吃。
“再等等,我们超近路去,杉木,在开快一些。”森鸥外拉开陇川昕的右臂仔细查看,本就因为与咒灵战斗被咬穿的手臂,再次被长刀穿透。
虽然说是手腕距离被咬的地方还差三指的距离,但是这样的严重肯定是会落下一些后遗症了,比如阴天下雨会疼痛之类的。
除了左手婉的刀被陇川昕拔了出来,剩下的三柄刀依旧插在身上。其实为了今后的愈合本就不应该拔出那把刀,这样会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只是那时候陇川昕都想着不要命了,自然没有在意。
车子在快速的前行,车中则是分外的寂静。森鸥外紧紧的靠着车子真皮靠背,闭着眼睛休息。陇川昕则是蜷缩在森鸥外怀中。
杉木开着车从反光镜中看到如此情景,不禁把车中的空调又向下调低了两度。暗道首领是真的很重视这个少年。
正在闭着眼睛休息的森鸥外,突然察觉到胸口前有着湿润的感觉。
“昕酱?怎么了?伤口痛?”森鸥外拉过陇川昕那条受伤最重的右臂仔细查看。
森鸥外感觉身上的布料骤然被抓紧,不由得弯腰凑近去看。只见少年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原来是哭了?怪不得身上感觉到湿润。
陇川昕的哭泣,这让森鸥外八面玲珑的这种人也有一瞬间有些无措,他一直以来遇到的都是不一样的孩子,太宰、晶子、中也,他们都不会在他面前轻易的露出哭泣得一面。
“抱歉,森先生。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陇川昕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特有的颤抖。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冲击性对于他来说过于大了。他杀人了,很多人。
虽然以前也杀过但是从没有今天这样多过,那个族至少有一半多的人全部死于他手。
但是他不后悔,曾经的他总是带着玩味的心去看待整个世界。今天才发现世界一直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一直在夺走他的东西。
身下温热的体温也是真的,这是第一次在这痛苦的日子里有人拥着他,把他从绝望中拉出来。莫名的眼睛开始湿润,后来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想哭就多哭一会吧。”森鸥外不存在的良心开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