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位暴脾气美女,喜欢惊天动地的大场面。不过你若是总惦记着人家,总盼着人家来,可就不好说喽。”尖顶帽大叔兴高采烈地的说道。
左晓明自知徒劳,但仍旧赶紧卧倒,并用手抱紧自己的头。
雷雨云已经逐渐碾压过来,像巨大青蛇一样的闪电,透过云层舞动着的美丽而冷酷的身形。
雷雨交加的高山平湖之中,尖顶帽大叔的尖顶帽仿佛成了一个轻佻而傲慢的存在。
清晨最先发现了不妥,赶紧喊道:
“大叔,你最好把帽子摘掉,不然就跟我们一样趴下避一避。”
话音未落,一条条青色巨蛇已经张牙舞爪地向大叔的尖顶帽袭来。
“帽子……”大叔的话音已经被隆隆雷声淹没。
雷电恰好击在尖顶帽大叔头顶,然后形成一团巨大的电球,层层笼罩下来,将尖顶帽大叔整个裹在其中。
只见那电球竟然达到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平衡状态,悬浮在空中,暂时没有爆炸也没有燃烧。
然而,在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在这个高山平湖之中,这个电球实在是过于招摇,惹得更多的闪电纷纷向他袭来。
只见那一条条青色巨蛇,一端隐在云层之中,一端连接着电球,形成一种非常壮观的景象。
光电在球形表面上丝丝流转,精巧勾勒,挥洒蔓延,仿佛将电球变成了一尊青花瓷瓶,但透露着极不搭调的妖冶之色。
小伙伴们此时却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景象,必须赶紧把大叔救出来。
又到了小伙伴们开动脑筋的时刻了,情况紧急,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电流导向大地。
左晓明施展种子术,一种可以传导电流的藤蔓便生长出来,一端伸展到岸边的地上,一端连接在电球表面,将天空云层中的电流源源不断的导向大地。
藤蔓这端,沿着电球表面小心翼翼地向尖顶帽的尖顶靠近,生怕一不小心打破电球表面的平衡,导致电球爆破,伤到裹在里面的尖顶帽大叔。
其实,如果电球真的爆破,何止是伤到尖顶帽大叔。
不仅尖顶帽大叔必死无疑,其他人也都难以幸免。
还好左晓明当时不知道后果可能这么严重,否则绝对不会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知道是在场的哪位福大命大,命不该绝,最后大家竟然真的从雷电球的危险中化险为夷。
左晓明的藤蔓终于挪到尖顶帽的尖上,成功引开全部雷电,将雷电导向胸怀广博的大地。
大叔得救了,小伙伴们都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本来全身就已经湿透了。
被电球包裹的尖顶帽大叔毫发无损,小伙伴们十分惊异,只有观察入微的宇文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在雷电劈下来那一瞬间,尖顶帽大叔巧妙的施展了一种水汽之术,利用雨水形成一个中空的水球,引导电流全部在水球表面流动,大叔则躲在水球中间躲过一劫。
能够利用水汽之术将滚滚天雷控制在一种微妙的平衡无害状态,这样看来,这位大叔绝不是普通人。
不过,宇文并没有声张。
雷雨云渐渐离去,但轰隆隆的声音却并未减弱,反倒变得连绵不断起来。
“要来了,要来了,我最爱的奔放女孩就要来了,朋友们可要抓稳。”
大叔又开始兴奋了,宇文和小伙伴们心中却都升起不祥之感,这次也准没什么好事。
轰鸣声越来越近,像狂奔而来的兽群。
透过密密匝匝的雨幕,大家已经看到足足有两人高的洪峰正伴随着欢快跳跃的飞沫高歌猛进、滚滚而来。
“抓牢,抓牢……”
不知道是谁的喊声,伴随着被洪水掀翻的小船一起淹没在冰凉而浑浊的河水中。
河水极其湍急,好在大家都已经被左晓明的藤蔓紧紧连在一起才没有被冲散。
令人惊异的是,尖顶帽大叔的驾船技术,完全没有受到洪水的影响,给人的感觉仿佛这水对于尖顶帽大叔来说就像空气一样。
小船翻了几个跟头,终于在大叔稳稳的操控下重新浮出水面。
宇文和小伙伴们终于纷纷浮出水面,吃力的爬回小船。
水性稍差的若紫,也被清晨连拉带抱的,救回到小船上。
小船在尖顶帽大叔轻松自如的操控下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风暴、雷电、山洪,仿佛都变成烘托气氛的道具效果,大自然在人们面前显示的强大和力量,被尖顶帽大叔轻松化解并转变为有趣的特效。
风口浪尖上起伏鱼跃,葫芦口的急流猛进,还要时不时躲避洪水中裹挟的漂浮物和不知道会从哪冒出来的暗礁。
宇文和小伙伴们一路上,时刻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但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
小船就这样飞快的顺流而下,尖顶帽大叔轻车熟路的驾着小船驶入清晨的家乡——风平村。
风平村,看来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一到风平村,立刻风平浪静。
阳光明媚,暖风习习,没多久便烘干了大家身上的湿衣裳,也烘暖了大家湿漉漉的心情。
“太刺激了,大叔,您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舵手。”
左晓明下船时嚷着,终于把憋了整个航程的紧张和压力释放出来。
尖顶帽大叔专心系着缆绳,并不理会左晓明真挚但略显夸张的赞美。
很明显,没了风浪,尖顶帽大叔又变回到原来那位沉默寡言的大叔了。
由于回程还需要搭乘尖顶帽大叔的船,所以清晨邀请尖顶帽大叔同他们一起回家,但尖顶帽大叔挥挥手拒绝了。
“我就在船上休息。”
尖顶帽大叔没有再给小伙伴们劝说的机会,转身便回到船上,钻进船舱里面去了,大家只得放弃。
现在是上午,村里人并不多,大多数渔民都是很早便出海去了,要到夕阳西下时才回来。
只有一些老弱妇孺留在家中,修补渔具,拾掇家务。
清晨顾不上因一夜未睡而有些充血的眼睛,和因持续的过度紧张而有些发抖的四肢,急匆匆的向时常出现在梦中的小路、院落和房舍走去。
院门虚掩着,石头院墙低矮得几乎不能称之为墙,只要稍微伸伸脖子,院子里面的情况便可以一览无遗。
很显然,此时母亲的身影并没有在院子里出现。
推门入院,清晨有些意外,倒不是因为母亲没有在院子里,而是因为房门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