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苍廷这番话,南宫流云倒也不觉得意外,看着他说道:“既然不是陛下的人,那你就是姬氏的人了?”
苍廷笑道:“是又如何?”
“我说肖锦怎么会知道云隐宗禁地的存在,还能派人闯进去,原来是因为有你这个师父啊。”南宫流云转动着手中的匕首,云淡风轻地看着苍廷,“姬薇儿都已经死了,你们姬氏竟然还是不安分,你会来杀我,应该也是姬氏的授意吧?肖锦此番截杀我,恐怕也不是真的听从陛下之命行事吧。”
“不错,仅凭皇帝,还没有资格号令我,此次截杀你,是我家圣女的意思。”苍廷眸光阴森地盯着南宫流云,似乎对他有血海深仇,“你师兄敢杀前圣女,我们姬氏自然要让他尝尝失去身边人的切骨之痛。”
南宫流云对苍廷如有实质的恨意视若无睹,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想给姬薇儿报仇啊。我倒是好奇,现在姬氏的圣女是谁?若我没记错,自姬薇儿死后,姬氏主家应该就没有女子了,现在的姬氏圣女莫非是旁系女子?你们姬氏可真是后继无人了,连代表至高至纯血统的圣女之位都只能由旁系继承,这样下去,姬氏圣女怕是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苍廷冷冷道:“姬氏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姬氏就算再后继无人,至少也比你这只剩两条血脉的宫氏要强,等你死了,宫氏也离彻底消亡不远了。”
“宫氏啊……”南宫流云有些感慨地说道:“我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怎么,顶着‘南宫’这个姓氏太久,都快忘了你的祖辈原本姓‘宫’了?”苍廷讥笑道,“七大家族里,你们宫氏想必是最没落的一个吧。其他家族虽然在战乱的时候隐藏了身份销声匿迹,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旁支繁盛,而且都能靠着家学渊源在五国各自立足,哪儿像你们宫氏,已经离绝户不远了。”
“确实,当年战乱,各族都给自己留了后路,只有宫氏的人几乎全部死在战乱里,最后就剩我这一支血脉了。”提起那些久远的往事,南宫流云惆怅地叹了口气,“巫族在战乱初期就分裂成了两脉,虽然大祭司一脉就剩我师兄一个人,但还有圣女一脉留存。这么一看,七大家族里好像真的只有我们宫氏最没落。”
“你知道就好。”苍廷不想再跟他说这些事情,冷冷地切入了正题:“我知道宫氏手中有一块儿轩辕令,把它交出来。”
“原来你是冲着轩辕令来的啊。怎么,你们姬氏还想着集齐轩辕令,当天下共主吗?”南宫流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都过去五十多年了,姬氏竟然还没放弃统治天下的幻想?当年姬氏因为野心险些灭族,巫族也因此分裂,姬氏的后人竟然还是没有吸取教训,难道还想重蹈覆辙吗?”
“是不是重蹈覆辙,你说了不算。”苍廷朝他伸出了手,“总之,把轩辕令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宫氏彻底灭族。你也不希望我杀了你儿子吧?”
南宫流云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轩辕令不在我手上,你不用白费力气。”
苍廷微微眯眸问道:“那轩辕令在哪儿?”
“在我师兄那里。”见苍廷的表情难看起来,南宫流云愉悦地笑道:“有本事的话,你就去找我师兄要轩辕令吧,看你有没有本事得到它。”
“你……”苍廷浑浊的双目中满是阴毒之色,“无妨,就算轩辕令在风尘手里,只要我拿你当筹码,相信风尘一定会用轩辕令来换你这个师弟一条命的。”
南宫流云神色微冷,“你想用我做筹码?你可以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话音未落,南宫流云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身冲向肖锦,与此同时,云隐宗的人也纷纷举剑杀向了潜渊卫。
南宫流云速度太快,肖锦来不及拔剑,只能侧身避过南宫流云刺来的匕首,同时抓住了他的小臂。匕首悬在了半空中,南宫流云抬腿扫向肖锦的下盘,同时松开了匕首,匕首下落,又被南宫流云的另一只手抓住。肖锦松开南宫流云退后,刚刚避开了他的扫堂腿,南宫流云便用匕首划向了他的咽喉。肖锦后仰躲开匕首,随即拧身横踢向南宫流云的侧腹,但却被南宫流云用轻功避开,踢了个空。南宫流云闪到了肖锦身侧,匕首再次朝他刺去,肖锦也终于拔出了剑,跟南宫流云短兵相接。
南宫流云和肖锦的交手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内,云隐宗的人和潜渊卫就混战起来,原本安静的街道上顿时充满了兵器相撞的清脆声响,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苍廷看着这一幕,轻嗤一声,没急着插手肖锦和南宫流云之间的战斗,随手夺下一名潜渊卫的剑,开始收割云隐宗人的性命。
鲜血溅在青石板路上,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又被夜风吹散。一场厮杀在午夜的临安城内上演,谁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在这场杀戮中活到最后。
与此同时,清华殿。
苏清玥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胸口剧烈起伏,大汗淋漓,她捂着心口,感受到心脏狂跳不止,不安到极点。怎么回事,为何突然这么心慌?
她翻身下床,披起外衣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看着一片漆黑的夜幕,心跳丝毫没有平稳下来的迹象。
“姐姐?”听到苏清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清玥转头看去,便见苏清璇同样披着外衣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
苏清玥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起来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心慌得很,出来透透气。”苏清璇担心地看着她,“姐姐,你的脸色也很难看。”
“是吗?”苏清玥摸了摸脸颊,心神不宁地说道:“我也觉得心慌,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苏清璇摸着心口说道:“我们都觉得心慌,应该不是巧合,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我感觉心烦意乱得很,今晚可能要出大事。”苏清玥摸了摸心口,仰头看着浓黑如墨的天空,轻声道:“不管这是因为什么,祈祷我们的预感是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