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月无光,遥遥看去,整个临安城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但这表面的宁静之下,是一场即将上演的杀戮大戏。而随着数十名潜渊卫自黑暗中鱼贯而出,将南宫流云团团围住,这场戏,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肖锦从路旁的一间屋子内缓步走出,围住南宫流云的潜渊卫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肖锦走到南宫流云不远处,声音低沉地说道:“南宫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肖大人。”南宫流云看着面前这些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出现的潜渊卫,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地笑了一声,“我说陛下今日怎么把我留了那么久,看样子,陛下才搞垮了陈家不久,便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除掉我了吧?”
“既然南宫大人什么都知道,那本官就不必跟你多说了。”肖锦抬起了手,看起来是要下令让潜渊卫动手。
南宫流云摇了摇头,失笑道:“我倒想知道,肖大人是从何处来的自信,竟这么确信你能把我留在这里?”
“我知道你轻功超绝,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弓弩。”肖锦话音未落,围住南宫流云的潜渊卫纷纷从身后取下了弓弩,对准了南宫流云,肖锦随手拿过一名潜渊卫的弓弩,对准南宫流云的心脏说道:“你固然可以用轻功逃跑,但是这么多的弓弩一起发射,我就不信不能把你射下来。”
“肖大人为了对付我,还真是用心颇多啊。”南宫流云面对这数十把弓弩,似乎并没有放在眼里,仍旧神色如常,“肖大人有潜渊卫,可以靠人数优势压制我,可肖大人怎知我手下就没有人呢?”
肖锦神色微凝,随即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空中。与此同时,数十名黑衣人从四周的屋顶上落下,手中的长剑对准了潜渊卫,把潜渊卫给包围了起来。
“这是……云隐宗暗阁的暗卫?”肖锦一眼看出了这些黑衣人的身份,随即看向南宫流云说道:“你果然早就联系上风尘了,这些年风尘在江湖上杳无音信,我都没有查到他的踪迹。看来风尘是故意隐藏行踪,他这几年不会都在北安吧?”
南宫流云笑着说道:“连我师兄的行踪都无法掌握,肖大人,你们潜渊卫的耳目不够灵通啊。”
肖锦冷笑一声,“不管他这些年在哪里,我只要知道他现在肯定在云隐宗就行了。”
南宫流云神色微变,眯眸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肖锦道:“难道不是吗?云隐宗禁地被外人闯入,他这个宗主肯定是要回去的。”
“那个闯入者是你的人?”见肖锦含笑不语,南宫流云心道不妙,但仍旧保持着泰然自若的样子,“我师兄在不在临安城不要紧,潜渊卫虽然人数多,但我这些人都是暗阁的精英,真要打起来,潜渊卫占不到便宜。”
肖锦轻蔑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容不下你南宫流云,即便你今天跑了又如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南宫大人还是趁早放弃抵抗为好。”
南宫流云不为所动地说道:“陛下想杀臣子,总得有个理由才行。我虽不才,但在文人之中还算有些影响力,除非我犯了大错,否则陛下不可能随意杀了我。但是陛下找不到我的错处不是吗?他连给我罗织罪名的机会都找不到,若非如此,今日找上我的就不会是你肖大人了,而是陛下的抄家圣旨。”
肖锦道:“的确,南宫大人行事谨慎,我查了你很多次,没有在你身上查到任何错处。”
南宫流云道:“既然陛下不能在明面上对我下杀手,那么只要我逃过肖大人的暗杀,自然有的是办法离开临安,到时陛下总不能派军队来杀我吧?”
肖锦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南宫大人,你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今晚能逃得掉呢?”
南宫流云道:“潜渊卫不是暗阁的对手,你虽然实力比我强,但我相信你还杀不了我。”
肖锦的神色似乎是万事尽在掌握,轻笑着说道:“确实,南宫大人轻功卓绝,我没有自信击杀你,但我也没说过,你今晚的对手是我啊。”
南宫流云尚未来得及想清楚他这句话是何意,便突然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回身,反握着手中的匕首朝身后刺去。
一只干枯如鸡爪的手挡住了南宫流云的匕首,而后一掌打在南宫流云的胳膊上,震得南宫流云后退了几步。
南宫流云站稳身子后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袍老者,神色凝重地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么老者浑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下,宽大的兜帽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了瘦削的下巴。南宫流云不知道他是谁,但从刚才那一击,他知道这个老者很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或者说,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这个老者的对手。
老者似乎轻笑了一声,破锣般的声音沙哑刺耳,“你比你师父差了很多。”
“我师父?”南宫流云眼神微动,攥紧了匕首,“你到底是谁?”
“当年,我跟你师父交过一次手,我输了。现在,你师父死了,但我还活着。”老者答非所问,伸手撩起兜帽,露出了下面那张老树皮一般满是褶皱的脸,阴恻恻地笑道:“我不能再从你师父那里赢回来一场,这辈子都成了他明澈散人的手下败将。既然如此,那我就从你这个明澈散人的徒弟身上把当年的屈辱都讨回来吧,顺便,我还能看看你继承了你师父几分实力。”
看到老者的脸后,南宫流云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说道:“鬼剑苍廷,你竟然还没死?”
南宫流云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肖锦手中的剑,低声道:“难怪血风剑在肖锦手上,那是你传给他的?你就是肖锦的师父?”
苍廷说道:“是啊,我这个徒弟不争气,比你师兄风尘差了许多,不过跟你比起来倒是不逊色多少。”
南宫流云在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你是谁的人?陛下吗?”
“你说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吗?”苍廷不屑地说道,“他不过是个自以为聪明的蠢人,还没资格做我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