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封梵音着实震惊于倪姷的伤。
“怎的伤成这副模样,这得杀了多少人啊。”
她内力高深,一探倪姷丹田便知这伤不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为,是根本不间断地疯狂使用内力出招杀人才能成这副模样的。
酒如霜瞧着倪姷煞白的脸满眼心疼,上前小心地扶起她,朝封梵音道:“南靖敌军实在太多,她若杀得不多,死的就是她手下的兵。”
封梵音点点头,而后在倪姷身后盘腿落座,抬掌置于倪姷后心之处,劝慰道:“别急,她内力浑厚世间少有,可我的确也是不弱的,正好能为她引出本源内力。
待本源一出,有这身内力为她护体,自然便能清醒了。”
酒如霜连连点头,而后又忙问道:“那对你可有碍?”
封梵音笑了笑,“无碍,只不过会虚上几日,正好与你聚聚。”
说罢又看了看时傹,朝酒如霜问道:“阿酒,你与他谁厉害?你若是护功,怕是会伤着你。”
虽然不想承认,可时傹的确比自己厉害,酒如霜朝时傹抬了抬下巴。
“他。”
说罢便示意时傹上前接替自己的位置。
时傹抬手扶住倪姷,而后在她身前落座。
封梵音阖着眼眸继续运功,嘴上却没停。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还和军队搞在一块儿,你这好姐妹不是从商的吗?怎的好似又变成了军队的头领。”
这是当初事关倪姷的大事,酒如霜自是不会轻易宣之于口的,更何况阿音这人本就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更是什么都不知晓的。
更何况她也知晓阿姩派了冷秋四处寻找阿音,谁知阿音竟然出现在这儿。
还是这么巧正好阿姩需要的时候。
当真是巧得骇人。
酒如霜瘫在一旁小榻上,翘着腿懒懒道:“我姐妹要当皇帝,这事儿太大了,当时实在不能多说,所以就瞒了你。”
封梵音震惊地睁眼朝她看来,“嗯?当皇帝?”
说罢又继续闭上眼运功,“这事儿的确不好到处说的,你做得没错。
只不过,她是要当哪国的皇帝?”
这种天大的事儿阿音都能啥也不知,酒如霜亦是震惊的。
“姐妹啊,这些日子你都哪儿玩去了,怎的什么都不知道。
阿姩打下了朝昌,再加上南靖这些地界城池,她要当朝昌的皇帝。”
封梵音更震惊了,手上内力运出却是稳稳当当,“女人当皇帝,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阿姩也太行了吧。
不过,我家那男人不是手握着军队在陇西吗?他也算是阿姩手下人吗?”
闻言酒如霜一骨碌翻起来,撑着膝头语重心长道:“阿音,女人要是能当皇帝,那往后女人也能做官了,更能出门经商了。
我家阿姩武功高强,亦不会如曾经朝昌帝一般围剿江湖门派。
到时候的朝昌,换一个崭新的国号,那可就是一个崭新的国了。
你说说,这事儿是不是极好的事?”
封梵音听得连连点头,“当然是极好的事。”
酒如霜又道:“可是你家那男人,还想着要与阿姩作对呢,他那陇西灾情能稳下来,还能修水坝,靠的全是阿姩的银子。
可他竟然还要与阿姩作对,你说说,这事是不是不对?”
两个女人如此聒噪,若不是瞧着灌入倪姷体内的内力稳而缓,他定然是把酒如霜撵出去的。
封梵音听得酒如霜这话微微拧紧了眉,“原来他放我四处游玩为的就是这个。
这么好的事儿,他有什么不乐意的,当真是烦人得很。
让阿姩放心,待我回去,我便带着郁池樾把兵权交给她。
不为别的,就为了我想看女人当皇帝。”
时傹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压着眼底复杂情绪中夹杂的同病相怜闭上了眼。
酒如霜却乐了,她就晓得姐妹不是白交的,若不是阿音此时正在运功,她定然要狠狠抱抱她的。
“我就晓得你是我的好姐妹,若是他不交兵权,阿姩免不得还得带兵打他一顿,可如此劳民伤财的事儿,自是不做的好。
这几日我带你到军营玩玩,军营里好多女将军,她们可厉害了,军营里膳食也很好吃。
还有不少长得好看的男人。”
封梵音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洇红讪讪道:“男人就不必了,姐妹我戒了。
毕竟嫁了人,还是得略微忠贞些。”
“嗨,咱们就看看也成啊,看看也是养眼的。”酒如霜继续劝着。
封梵音很快便被说服,连连点头。
“看看还是可以看看的,带我去看好的。”
时傹:........
下一瞬封梵音手上微微转动,肃声道:“撑住。”
时傹知晓她是对自己说,遂撑在倪姷双肩的手猛然出力。
酒如霜差点被这汹涌的内力波及得从小榻上跌落,双脚用力得几乎快踩破了地上的木板。
时傹手上不敢松,更没压住喉间漫出的腥甜,猛地侧身吐了两口血。
瞧着时傹的惨状,酒如霜心内暗想,这种时候有个男人来撑着也是不错的。
若是她来,怕是得在榻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呢。
这种妖魔鬼怪般的内力,哪是一般人能撑得住的嘛?
两刻钟后,封梵音倐尔松开了手,好似在躲着什么,而后盯着倪姷的后心长舒了一口气。
吓人,哪有追着烧人心脉的,若是躲不及,怕是她也得躺下了。
酒如霜连忙上前搀扶她,“无碍吧?”
封梵音额上冒出一层薄汗,脸色略略白了些,缓缓摇了摇头而后由她搀扶着下了榻。
“无碍,阿姩内力实在太凶,还好我躲得及时。”
说罢又看向仅凭一丝意识还在死死撑着倪姷的时傹。
“可是你得找个人来扶他。
我是不行了,我灌了大半内力进倪姷体内才能调出她本源内力来对抗,他得等倪姷醒来才能重新温养他的心脉。
就让他烧个几日吧,暂时烧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