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腿勾上时傹的腰时,倪姷不合时宜地回想了些更不合时宜地人和事。
这些个动作,她统共也没做过两次。
时傹好似对她的脖颈有某种执念,那唇在触碰她那细小的伤口,又疼又麻。
感受到身下的人的不专心,时傹微微抬头注视着她的眼眸,眼底泛着如墨一般暗沉而危险的光。
“别告诉我,你在想别人。”
倪姷呼吸没那么稳当,但还是轻笑了两声,眼眸微微眯起,“看来都督也没表面上那么看得开。”
接了她的挑衅,他俯身揽着她的腰给两人换了个位置。
下一瞬,倪姷坐在了他腰间。
瞧着她那微拧的眉心,时傹笑得意味深长,声音暗哑。
“来,做给我看。”
窗外月光着实太亮,从窗外越过纱幔落在他的脸上时被他的高挺的鼻梁挡住,落下大片阴影。
倪姷可不是会被这等小事逼退的人。
撑在他腰腹的手不紧不慢地往上抚去,学着他喜欢的动作,轻抚上他的脖颈,手指微蜷微微刮过他的喉结。
他的目光太热,倪姷唇边噙着笑,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眸。
而后俯身冲着他的脖颈轻咬了一口,感受着他的紧绷,倪姷更得意更起劲了。
空着的那只手甚至抓住了他在她腰间摩挲的手,而后按在了他耳旁。
“妾身让您动了吗?”
时傹藏在她手指之下的眼睫微颤,眸色更暗了。
在他脖颈之处流连的唇,时轻时重,又落在他的锁骨处细细啃咬.....
随着他的呼吸加重。
倪姷到底也未能猖狂太久。
*
翌日一早,时傹起得比平日里更早。
走出泠雪居时脚步都比平日里更快,霍平急忙跟上,“都督,上朝还早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才走出一段,时傹便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吐出一口血。
霍平脸都白了,“都督!”
“都督!”钟媪从不远处急跑过来扶住时傹,“这是怎么了?都督怎会吐血?!”
时傹练成灼阴决同房有吐血这问题的事儿只有花清越知晓,他历来很少生病,旁人瞧见他忽而吐血,自然会惊讶。
他站起身抬手拂去唇边的血迹,面上有些晦暗不明,“无碍。”
钟媪满面急色,“怎会无碍?都吐血了怎会是小事?”
说罢又看向霍平,眉心紧蹙,“昨夜发生了什么?都督怎会一早吐血?”
昨夜霍平倒是守在廊下,听了良久,可这是自家主子的私密之事,哪能到处宣扬?
激烈是激烈了些,可都督吐血总不能和那事儿有关吧?
“昨夜未曾发生什么。”霍平语气坚定。
时傹把擦完手的帕子递给霍平,又朝钟媪道:“当真无碍,不过是练武练得急了,钟媪去歇着吧,我该上朝去了。”
瞧着时傹和霍平走远,钟媪脸色越发沉了。
泠雪居因着时傹时常留宿,院里的人嘴最严,任何事情都传不出去。
钟媪也清楚时傹之前并未和倪姷同房,可结合今日都督吐血的事儿免不得得去打听一番。
她转身往曾氏的绮春居走去,泠雪居和绮春居挨得近,若是泠雪居叫水,绮春居必然能听见。
泠雪居打听不到的消息,绮春居未必不知晓。
绮春居的门被叩响,门很快被打开,小侍女瞧见院门外站着钟媪被吓了一跳,连忙福身见礼。
“钟嬷嬷,您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钟媪问道:“昨夜绮春居守夜的侍女是谁?叫来我有话要问她,不必惊动旁人。”
小侍女颔首应是,转身便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一年纪稍大的侍女急匆匆地赶来,态度更是恭敬,“见过钟嬷嬷。”
钟媪脸色不好,语气带着压迫,“昨夜,泠雪居可是叫水了?”
侍女颔首:“是。”
钟媪脸色更沉了,“叫了几次。”
那侍女脸色逐渐便得煞白,“这.....这事儿.....”
姨娘叮嘱过她们,泠雪居的任何动静都不能在外乱说的.....
钟媪低声怒斥道:“结巴什么?我还会拿着这事儿去害都督不成?有什么不能说的?”
侍女垂首,脸色通红,“四....四次。”
每个后宅女人的床榻边都有一串摇铃,转用来夜间伺候完主君叫水用的,为的便是叫醒守夜的侍女和后院的粗使婆子。
那铃声自然不会轻。
夜间静谧,更是听得真切。
钟媪一把年纪对于这事自然不会如年轻侍女一般避讳,可乍然听得历来沉稳的都督如刚开荤的小伙子一般如此不知餍足.....
还是止不住的嘴角抽搐。
从前哪怕在这事儿上都督也是稳重内敛的,如昨夜那般....再加上今晨吐血....
钟媪冷着脸转身便往泠雪居去了。
.....
泠雪居的院门被大力叩响。
终于来事了,白降满含期待地打开院门。
“钟嬷嬷。”
钟媪身后跟了三个侍女,面色不善,“倪姨娘还未起身吗?不服侍都督起身穿衣?”
白降:.......
不是历来如此吗?怎的今日忽然找上门?
“姨娘还未起身。”
“去叫倪姨娘起身,我要问话。”钟媪语气硬邦邦的。
白降自然不会在这等事情上纠缠,欠身一礼后便去敲倪姷的房门。
“姨娘,钟嬷嬷来了,说是要问话。”
倪姷在床榻上睁开眼,满脸不耐。
“进来。”
白降笑着转身行至钟媪面前,“钟嬷嬷请。”
介于倪姷这个妾室很得宠爱,钟媪倒是不敢太过放肆,只带了一个侍女进屋。
“姨娘,老奴来问些事儿。”
倪姷撑着坐在床榻边,满脸倦色,打了个哈欠才道:“你问。”
“都督今晨身子有些不适,可他急着上朝,老奴便来问问都督昨夜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闻言倪姷微微眯起眼,指了指小榻矮几上的茶水,指了指香炉,“喝了茶,闻了香。”
钟媪很满意倪姷的识时务,她示意侍女带走茶水和香炉里烧尽的香灰。
又对倪姷严词厉色道:“姨娘既然不能生,那么便不该哄得都督日日留宿,从而独承都督雨露。
都督马上便至而立,还未有孩子傍身,姨娘若是当真为都督着想,便该规劝着些。
都督历来沉稳内敛,昨夜竟然叫了四次水,姨娘委实不该把和从前夫君的坏德性带进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