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在村子里的那四年麻痹了她的反应神经?记得以前在神仙谷的时候,二哥哥还没近她身呢,就立马被她发现了。
木檀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长发挽髻,她环视了一周,不由得有些奇怪。
“木苒那个丫头呢?”
每次她起来,木苒就在她耳边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大多数都是城里的一些趣事,又或者是后院那两个女人做了哪些可笑的事情,这会儿木苒不在她耳边唠叨了,她反倒是有不习惯了。
木檀听到她的话后,束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木苒有些风寒了,正在房里休息呢。”
感染风寒了?
那样一个活泼好动的人儿,从以前开始,她就甚少见到她生病,今天竟然感染风寒了?
叶蓁皱眉,忍不住问了出口。
“她还好吗?”
“姑娘不用担心,她的情况不算严重。”
“那等会儿用过早膳后,我上她屋里瞅瞅她去。”
她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眼尖的发现木檀的脸色有些异常,她突然记起了昨天夜里的事,眼睛倏然瞪大。
“木檀,你给我老实点说说,木苒真的是感染了风寒?而不是有其他什么事?”
木檀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她一个利眸扫视过去。
“你可别在我面前扯谎,我会生气的。”
木檀见状,没了法子,只好低垂着脑袋坦白。
“姑娘,我说了你别气,木苒她……今个儿一早就去领罚了,十个军杖,现在在床上歇息着,我本来也想去,可是怕姑娘怀疑,而且没人侍候,就……”
闻言,叶蓁立即站起身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昨天夜里不是说过不用去受罚的吗?那可是军杖啊,行军之人的刑罚有多重,难道你们心里还没数吗?我好不容易才搪塞过去,木苒怎么就这么傻,还偏要撞上去?”
不行不行,她越想越担心,也顾不上用早膳,匆匆就披了件大氅拎了药箱就往外走。
木檀木苒的厢房距离她的房间不远,就在院子里的东边,她的步伐飞快,再几个拐弯就能到。
可是在只剩一个拐弯处时,她猛地顿住了,远远看着那抹站在房门前的身影,露出了几分诧然。
跟在后头的木檀也看到了,此时不禁有点惊讶。
木苒心里愧疚,哪怕昨天夜里,叶蓁故意扯开话题,有意袒护她们,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整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是怎么都睡不着。
起来的时候终是下了决定,要独自去领罚杖。
她心里清楚,若是她们跟在叶蓁的身边寸步不离,压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来,不管怎么样,都有她们的责任。
只是叶蓁心疼她们,不愿让她们受罚,可是若不受罚,她心里的这道坎是怎么都过不去。
木檀身为她姐姐,自然而然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一开始本想两人一同前去,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让木檀去,好说歹说,之后便是找了借口自个儿偷偷找着了玉墨让其带着去领罚。
直到被搀扶着回来,木檀才终于知晓。
她怕叶蓁心里难受,就让木檀说自己感染了风寒需要卧床养病,木檀拿她没办法,看着姐姐给她备好东西后走了出去,她趴在床榻慢慢闭上眼睛,竟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只是某些地方太痛了,她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好几次乍醒过来,是一身的冷汗。
正巧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她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地起身,步伐蹒跚地走过去开门。
她本以为是姐姐过来看看她,没想,那杵在门外的,会是玉墨。
木苒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自从上次的事后,她甚少与玉墨接触,哪怕在府中碰见了,也是立刻转头就走,今天早上她原本是打算拜托玉璟带她过去的,岂料转遍了将军府都没找到,倒是在走廊上碰巧遇到晨练归来的玉墨。
没了法子,她便只能让玉墨领着她过去。
她可没忘记之前的事,理所当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玉墨蹑手蹑脚的,整个人看上去很不自在,木苒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关门回屋去,就见他拿出了一瓶小白瓷瓶,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给你。”
木苒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反而面带疑惑的瞅着他。
“这是什么?”
玉墨张了张嘴,面色有些微红,挣扎了一会到底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口。
“我们行军之人,受罚是常有的事,这个药……很有效的,不出几日,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木苒良久后才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了。
“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你拿回去!”
说完正欲关门,他忙不迭用手挡住,然后把药塞到她的怀里。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别跟我见外了,你早些好过来,夫人才不会太担心。”
木苒下意识的想要反驳,玉墨把东西给她后转身快步离去,看上去好像深怕她会拒绝一般。
她拿着小白瓷瓶站在那,小声地嘟囔:“谁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了,臭不要脸。”
只是,却也没有真的拒绝他的这份好意。
角落里,叶蓁向木檀使了个眼色,两人扭头往回走。
庭廊处,雪花压住了那枝头,给这片景色增添了几分萧条,她看着那片雪花,忍不住问道:“玉墨经常过来找木苒吗?”
木檀仔细地想了想,随后摇头。
“我的房间就在她的旁边,这次还是头一回见到。”
叶蓁摸了摸自个儿的下巴,虽说上次两人之间的那身体接触是一种意外,但如今看来,也算是……挺好的?
如果两人有好的发展,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然,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都故意没提及玉墨与木苒的事,让他们顺其自然。
这将军府内是一番光景,而在将军府外,又是另一番光景。
宫宴当天晚上出席的人不少,在后殿中的人更是不少,她与那个侍卫“偷情”的事被有心人传开,顷刻之间,盛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