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还是木苒出去为她买东西时听说的,回来提起时是气到不行,反观是她显得淡定得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叶蓁认为,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说些什么,他们都控制不了,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去管,如今在她面前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卫泽没几天来了府中,还是由卫永宁亲自送过来的,卫泽身为他的独子,他是格外的特爱,只是公务繁忙,很多时候他只能吩咐嬷嬷们将他好生安顿好。
而对卫泽来说,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几乎没什么朋友,就连书斋都没去上过,而是由请来的夫子教导。
他很喜欢她,从那日晕倒在街上被她所救开始,他嘴里念叨着的都是她的名字,住在将军府中时更是时时刻刻缠在她的身边,看得陆准是直吃味。
开颅手术是大手术,叶蓁半点都不敢马虎,准备了好些时日,终于选择在一个天清气爽的日子进行,理所当然,木檀和木苒是她的助手。
两人从小就跟在她的身边,早就见识惯了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治疗方式,帮起忙来是得心应手,但毕竟是大手术,到底还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等到手术结束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
陆准与卫永宁守在厢房外头,看到她推开门走出来时,陆准立即迎了上去,看到她一脸的疲惫时难免有些心疼。
“还好吗?”
她靠在男人的怀里,由于站立的时间过长,她的双腿不禁乏力,她强撑着精神,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我没事,放心吧!”
说着,她望向一旁着急的卫永宁。
“舅父别担心,过程很顺利,小团子一会儿麻沸散的药力过去了就会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卫永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蓁蓁啊,谢谢你,你辛苦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男人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往旁边的厢房走去,她环着他的脖子,难免抗议出声:“你做什么?快带我回去,我还得守着呢!”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
“里头有木檀木苒在,也不缺你一个人,等会儿卫泽醒了,她们会过来找你的。”
叶蓁仔细想想,似乎说得也对,她对木檀木苒是极为放心的,便也没再拒绝下去。
陆准把她抱进寝屋去,屋内的火炉燃得很旺,暖暖的很是舒服,他将她放到床榻上,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床沿蹙着眉头看她。
他想起了以前在村子里,她给他治腿的事情,那个时候好不容易结束,她整个人就好像虚脱了一般,连站都站不稳。
果不其然她方才出来,若不是他及时上前去搀扶住她,恐怕她早就软瘫在地了。
更别说,这次的治疗比上次她给他治腿时,所花费的时间多了许多。
“往后这般给人治疗的事,还是尽量少些吧,我怕你身子承受不住。”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是一个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责任,哪有什么累不累一说的?”
见他还要说些什么,她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最多答应你,往后我会量力而行,绝对不会勉强自己的。”
陆准知道,这是她能给的最高的保证的,便也没再执拗下去。
火炉里的炭火发出轻微的响声,他帮她掖了掖被子,声音低沉。
“你先睡一会?”
叶蓁没有拒绝,卫泽现在还没苏醒过来,等到他苏醒过来以后,还有不少的检查等着她去做,此时此刻趁机好好休息,对她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男人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几乎刚阖上眼就沉沉睡过去,脸上的心疼更甚了些。
他原本想要守到她醒来为止,没想,玉墨却在这个时候敲门走进。
他起身走到外室,这才向玉墨示意了下。
玉墨看了眼寝室的方向,有意压低了音量。
“爷,边城那边来了急信,说是北契的一王爷打算亲自领兵上阵,无须几日就能到达边城城关。”
陆准坐在小榻上,随后利眸一眯。
“北契的王爷?难不成是那个裴宋?”
玉墨颔首,面露担忧。
“爷,那裴宋据说是北契极为骁勇善战的一名大将,那名头与您有得一拼,这消息暂且还没传出,我怕一旦在营中传遍,会造成士兵们的恐慌。”
男人自是明白他这是在担忧什么,他放在圆桌上的手轻敲,缄默半晌。
“传令下去,明日晌午过后,龙虎军出发边城。”
“是。”
玉墨刚想领命出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爷,这事您该怎么跟夫人说起才好?”
这走得匆忙,也不知道将军夫人能不能接受。
陆准望向那扇紧闭的寝室门,抬起手揉了揉额头。
“我会寻着机会跟她说的。”
……
叶蓁这一觉睡得是尤其的舒适。
卫泽在一盏茶之前就醒了过来,她穿好衣裳去为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幸好她的执刀能力没有退步,卫泽的情况尚且算是不错,接下来便是好好休养了。
卫永宁对她是放心得很,也没有在府中留宿,用过晚膳后就离开了。
她本来打算今晚在卫泽床前度过,不料身旁的这男人说什么都不肯,直接就把她给扛走了,卫泽躺在床上一脸的可怜兮兮,却是对自家亲表兄的举动毫无办法。
回到寝卧,叶蓁噘嘴不满地看着他。
“今天晚上是很重要的,我担心他夜里会得热病。”
男人可不管这么多,他把她搂在怀中,下巴在她肩窝处蹭了蹭。
“没事,有木檀木苒在,她们守夜就行。”
她还想说些什么,他微微抬眸看着她。
“如果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叶蓁把他的脸推开,不以为然。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以前我不在,你每夜是怎么入睡的?”
在她面前时,陆准是习惯了不要脸,这会儿便也不可能放过占她便宜的机会。
他抱着她就滚落在床榻上,随后一个翻身,把她给压在了自己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