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掉我那些爱幻想的毛病吧,你瞧,我这随意捉弄一下人,连后续故事都想好了,不过每次我所幻想都不对,故事往往不按照我想要的方向去发展,中途易辙,反而弄得我搞不清楚状况。
真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啊,如今这盛夏光景,暑气正旺,瓜果累积之时,我却成了这笼中鸟。我摇摇头,回去睡觉了。
米虫的时光飞梭,迅速流逝些,每天早上我醒过来,洗漱,拿饭,吃饭。有时我会在花园里跑上两圈,做一下深蹲,回头继续抱着屋里的干果吃,嬴政给我这一屋子的干果是想要我吃胖了,想逃跑都拖不动自己那身肥肉吧。幸亏我及时的发现了这个阴谋,平常锻炼强度加倍,时间加倍,吃东西量减半,如此过了几个月,我发现自己居然能轻易提起从井里打出的装满的水桶,也能轻易越到围墙上去坐着,和门外那两人聊上两句。
通过和他们聊天,我算是知道了,那俩货本来是准备入宫当太监的,结果还没当成,也不知是哪位大神告诉皇上他俩力气很大,会点功夫,他俩就被派这儿来蹲着了,这本是两兄弟,哥哥叫做楚天,弟弟换做楚地。俩人都是高高的个子,黑黑的皮肤,雄厚的声音。
起初呢,我找他们聊天,人家也是不怎么搭理我的,结果我说:“你们要是再不说话,我今晚还吓唬你们!”
“娘娘,昨晚真是您啊,可别再吓我们了,万一这到时候我们没被吓着,您再被摔着了,我们怎么交代啊,再说咯,不是我们不愿意搭理您,只是我们身份悬殊,要是让我们上面的发现我们整日与您在这儿谈笑风生,我们可就惨了,娘娘可怜可怜我们兄弟俩吧!”看他俩眼神真诚,表情到位,我答应他们只偶尔说两句,解解闷。
日子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下去了,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我在心里藏了个人,没有告诉谁。那楚天楚地偶尔会说起他们的家乡,是在西北,天常常大旱,夜里风沙还大,大热天的到了夜里也冷得不像话,中土山高水长的,是个好地方,没想到来了中土,还是找不到饭吃,各种土地兼并,地主奴隶,谁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俩兄弟为了生存,进了宫,卖身契换了点钱,给了家里。我记得,秦朝商鞅变法,土地私有,这还只是土地兼并的开始呢,没想到已经这么厉害了。我又想起心里那个人了,宫里不比宫外,老天保佑,他要活下来。
嬴政逢年过节会过来瞧瞧我,叙叙旧,见我的次数多了,也逐渐弄清楚我经常穿的颜色,衣柜里那些莫名其妙的颜色都被换掉了,添了许多素净的颜色。但是嬴政每次来都是趁我睡着了突然出现,走的时候也是我睡着了突然离开,反正从不当着我的面打开那道门,我也懒得管,该睡就睡,该吃就吃。还好他现在不逼我给他生孩子了,不逼我还好,如果硬是要逼我的话,我现在是有去死的勇气的,反正徐明朗他也生死未卜,我死了说不定还来个阴间相遇,奈何桥上重逢之类的。
这深秋转瞬即逝,隆冬不请自来。我好久没去墙上陪楚天楚地聊天了,墙上太冰,坐久了会着凉,可是这么隔着墙大声吼虽然也可以,但容易引开别人。会害了他俩的,于是我们两厢清静,都闭了嘴。
屋子里有了寒气,我整日都躲在被子里,不舍的出来,但是不久后,居然有人送来了碳火,我冬天便有了依托。坐在碳火前,门窗紧闭,我一般会拿点刺绣什么的一坐就是一天。到了夜里,躺在床上需要抖半天被子才会捂热,有一次,我本来想用碳火把被子烤热,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把被子烧着了,好不容易扑灭了,我没了被子,一个晚上没睡,把所有的衣服都拿过来盖在身上,也冻得睡不着。
第二天趁着拿饭的功夫,我写了张字条,告诉他们我被子没了,下午就把被子给我送过来了,但是也没出声音,对方把被子放在雪里,为了防止被打湿,还特意把它裹了几层,连油纸都用上了,我就好不清楚了,有必要这么神秘吗?不就是当着我的面出现吗,有这么难吗?行吧,对方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外面的雪都能淹没我的小腿了,送饭的人也贴心,直接把饭送到我窗口,我连门都不用出了。
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绣,我绣花,绣草,绣猫,绣狗,不敢绣人,我怕我一用针,绣出来的是那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的身影,怎么办啊,我想他,画技不好,我连他的眉毛都画不出来,就一个绣功能拿的出手。
在一个外面飘着雪的冬日,我终是开始绣他,脑子里出现的,是他第一次作为小太监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头埋得老低,我记得还有点红,那时候的天气也不热了,大概是深秋的样子,我们在台阶上看到对方。
我想把先他看见我的那瞬间绣下来,黑色的太监服,稍微有点乱的头发,黑色的靴子,踩在咸阳宫前用石头堆砌的台阶上。抬眸望着我,眼神我是绣不出来了,绣功不足。
我拿上所有的蜡烛,把漆黑的屋子照成了明亮的样子,打算熬夜把心上的他绣出来,是在一张手帕上,白色的丝绒手帕,小小的面积,绣出来我要天天踹在身上,想他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但是这东西特别小,不太好绣,特别费眼睛。
我打好主意,绣好之后一定要藏好再睡,要是一不小心明天嬴政就这么出现,然后看到这张手帕,我就死定了。
好久没有熬夜了,自从徐明朗和虹陶走后,我真是当了好久的乖乖女,如今再次重操旧业,还是为了做刺绣这种事情。我是从脚开始绣的,绣到他脖子的时候,我突然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