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看着他脸色因失血而泛白,双眼紧闭着,倒是像个死人。但他抓着她衣摆的那只手,却戳破了这个骗局。
许是太过用力,又或是太过疼痛的缘故,让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冒起来了。他伤口处的血,流得更欢快了。把他身下纯白的雪,都染红了一片。
拾月这次没选择割断衣摆,转身离开。看着洛钰铭,冷酷地有些刻意:“我只是怕你弄脏了晓澜的墓地。”
说完,又冲夜魅吼道:“夜魅!还不滚过来给我搭把手!”
两人一左一右将洛钰铭扛着走,到了马车里,洛钰铭失去意识前,都不忘紧紧攥着她的手。
拾月叹息一声,洛钰铭你若是咬死不松手,以后有你好日子过的。
“夜魅,你听我的,前面一里路,路口右转。”
没多久,夜魅就将车停在了医馆门口。
心道:这皇后娘娘果然还有后手。这帝后两人谈情说爱起来,还真是...格外刻骨、铭心呐。
洛钰铭攥着她的手不松开,所以她也只能坐在床边,看商舍忙活。
“商爷爷,他的伤应该死不了吧?”
“这个扎得很深呢,换个位置应该就是致命的,但这个位置恰好避开了体内的脏器,看来行刺的人也是精心算计过,并不想要皇上的命。”
商舍被拾月的人带到这里,并不知道他所谓的行刺之人,就是拾月。
拾月眼神一暗,当年那刀,是他精心算计又如何。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她可不信什么爱可以治愈一切的鬼话。
商舍一边给洛钰铭上药,一边问:“刺客抓到了么?”
“刺客?呵,我就是那个刺客。”
“这...”商舍惊得“一不小心”就按了下洛钰铭的伤口,血瞬间呼啦啦往外冒。商舍又赶紧擦了擦血,上药的动作倒是慢了些。
他沉声道:“月丫头,如果你想杀了他,这倒是个好机会。我年事已高...”
“商爷爷你说什么呢!我不要他的命。杀了他简直太便宜他了,我就是要让他日日被我折磨,还要勤勤恳恳去治理天下。这一刀,我是当着他的面刺的,我就是要明明白白地报复他。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可是浩月郡主,谁也欺负不到我头上。”
商舍听她这么说,手上的动作才快了些。
他沧桑的眼睛里也有了水光,“你商爷爷没多大本事,救不了你。可你现在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了,我很为你高兴。”
拾月心道:做主?若她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她便不会做这个皇后,可怜这天下之大,却容不得她选。因为,只有她做了这个皇后,天下才可以太平,她要庇护的人也再不会变成一座座孤零零的坟墓。
但这些她知道就好。拾月用不被攥着的那一只手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骄傲道:“爷爷,我回来了,有我浩月郡主为你撑腰,以后你在宫里也可以横着走了!太医院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只管来告诉我,咱们爷孙联手,制霸皇城!”
“好好好!”商舍看着拾月动容地说了三个好字,一时也不禁潸然泪下、老泪纵横。
拾月掏出手帕,为他擦掉泪痕。
“别哭了,要笑知道吗?以后咱们爷孙俩的脸上只能有笑容,也只会有笑容。”
洛钰铭躺了一个多时辰,才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