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清茶混到下班,斩妖司里还是什么事都没有,西门俭还想回家找茶厂上班的同窗林飞虹了解一下内情,忽然想起自己早上在小城造纸厂门口大营邻居小妹陈韶丹要去接她下班。
“人要讲信用!没信用的人,人品不会好。”
西门俭想到关键,候着时间打卡下班,骑上单车就往城东那边的造纸厂,飞也似的骑行而去。
斩妖司内勤童姐看着年轻的斩妖人火急火燎的样子,跟以往慢悠悠的很不同,心里有些奇怪,忽然想到下午西门俭说起茶厂时一脸担忧的神情,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了。
“有事!肯定有事!”
副司主盘骅终于放下快要翻烂掉的报纸,本想开口喊一声,叫住西门俭说说上午接到那一通电话的事,可是隔着窗户看见他骑车往小城东边去了,七八不离十的话,应该是去造纸厂,那就随他去吧。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燕庆急冲冲地打卡下班,对于多年同事和好友倪古鼎的招呼,也是恍若未闻,好在彼此之间知根知底的,知道他没事的话不会这样没礼貌,倪古鼎很大方地原谅了。
“难道是茶厂的事?我记得,燕庆家里那位也在茶厂上班。厂了出的茶不是很好销吗?城北冷饮厂的雅间都有,这都卖到半公家半私营的大店里,飞到老百姓家里了,还犯哪门子的愁?”
斩妖司下班时间早了点,城东造纸厂的下班时间稍微晚了点,彼此之间错开的时间差,让西门俭这一路骑行,并没有碰到最艰难的逆流而上。
当他毫不费力地在造纸厂门口停下单车时,刚好听到下班的铃声,通电后极速颤抖的摆锤,疯狂地敲打着响铜质地的回音壳,原本涂黑的表面,就摆锤敲击的地方,锃亮锃亮的。
西门俭不由地想起斩妖司里翻阅过的卷宗,心里暗想:“据悉,该厂的厂流子有倒卖次等纸的记录,造纸厂里二代三代,也过的如此艰难?”
就在新手斩妖人浮想联翩时,一阵少女独有的芬芳香风呼啸而来,全钢质地的单车如受重击地往后一沉,随后西门俭就回过神来,看见邻居小妹陈韶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出现在自己身后,一屁股坐在了单车后座上。
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十八少女正妖娆,眼皮底下没察觉,仔细一看才知道,小妮子长大了。
好在西门俭也是喝过海水,见过世面的,稍微愣了一下,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回复了正常。
“走了……”
西门俭太低估少女的敏锐直觉了,他愣怔出神只有一秒半左右,可是邻居小妹陈韶丹还是及时注意到,心里暗暗窃喜,脑子里马上闪现出大红灯笼、龙凤蜡烛、流苏红蚊帐,摇晃的床脚、喜字面被缎翻起惊涛骇浪,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一家三口全家福……
“这是我哥,怎么会想到这些……”邻居小妹脸皮再厚,这时候也脸上腾起红云,忍不住双手捂脸。
原本西门俭还想问一下,早上发生在厂门口的事,还有没有后续的影响,可是他心里有事,就没有开这个口。
陈韶丹也是想太多,回想起两人组建家庭,想地都不想再想了。
于是,两人沉默着回了家,一个进了四户人家所在的大院子,一个进了六户人家的二进院子。
西门俭目送她回家,瞧着窈窕的背影,文胸的吊带透过六十针的薄纱外衣透露出来,可以说很明显了。
西门俭心里一动,随即反应过来,暗骂自己一句:“真是禽兽啊!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随即,西门俭往深处想了一层:“真是禽兽不如!我想照顾她一辈子,有什么错?与其交给不靠谱的陌生人,还不如由我来……”
“来什么?”一个浑厚嗓音在西门俭身后响起,被外人入侵地这么近还没有反应过来,西门俭只觉得自己“完了,完了,彻底完了!”,随后有点艰难地回过头,看到骨科医院上班的陈叔叔,一脸笑眯眯的探究神情,在他看来,这似笑非笑的太诡异了,没准这位大医生已经猜到自己的心思了。
“没事,没事!陈叔,我走了!”
西门俭刚想推车离开,后座就被人抓住,根本动弹不得,西门俭心里暗急:“好大的力气!骨科医院的医生都有这种修为?那还得了?”
西门俭可不敢跟父亲的棋友,同时又是邻家小妹陈韶丹的父亲较力,赶紧让单车靠向自己,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可是,西门俭想起自己斩妖人的身份,不能辱没了身上这公家制服,又赶紧放下手。
“叔,我下班回家了……我爸也在家,要不,去我家喝两口。”
陈大夫原本还想松手,听到西门俭这么热情,想起自己家里那个懂事又不懂事的女儿,老父亲的心里毫无来由地一动,随即轻轻点头。
“好说,好说!我回家换身衣服,马上就过来。最近我得了一瓶好酒,一个西乡牧尘村老酿酒人家的窖藏女儿红,你家老头子最喜欢了。”
西门俭看到服软讨饶有用,心里暗暗高兴,突然间听到有好酒,知道今晚肯定不能正常睡下,会被叫出去陪酒倒也罢了,最惨的是要收拾残局。
“两个明明不会喝酒的人,每次都会喝地大醉,真是服了你们……”
陈大夫一眼洞悉西门俭的想法,本想右手屈起手指,格勒子招呼过去,看到西门俭一身斩妖人的制服,知道邻居家的孩子终于长大了,都会接送自己家的闺女上下班了,都会把坏主意打到女儿身上了,就不能再把他当小孩子看。
“现在提亲,会不会早了点?”
女儿在造纸厂里的风评很不好,招蜂引蝶的黄谣都传到骨科医院了,他时不时也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只不过骨科副主任医师的人脉宽泛地很,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嚼舌头。
陈大夫目送西门俭推车回家,心里暗道:“小俭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前看还差了点火候,外地驻军两年后,眼里有点东西了,与理想中的女婿稍微差了些,胜在距离近,女儿回娘家只要十秒钟,隔着墙壁都能听到吵架声,这就有点意思了。”
陈大夫想到得意的地方,忍不住摇头晃脑地回了家,忽然发现女儿换了身衣裳,裙子换成长裤,上衣也不再薄地半透明,心里一喜,当下就做了决定。
“待会,我就和小俭父亲提亲!对头,马上落实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