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各堂主负责各地的生意,各个都是称霸一方的高手,但都是为了背靠夏家这颗大树好乘凉,多半是成名之后投靠夏家,夏家真正称霸漠北多年的根基之一就是这“风雷十三骑”。
当年夏中举收留了十三名孤儿,那时夏家只是漠北的一个小帮派,夏中举对这些孩子视同己出,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根据孩子资质不同传授不同的武功,经过严格的训练,战场的厮杀,这些孩子都练就了一身武艺,也成为了夏家称霸漠北的中坚力量。
这十三个人对夏家忠心耿耿,将夏中举作为父亲一样的对待,他们有一个让漠北人胆寒的名字“风雷十三骑”。行如风,动如雷,风雷经过,寸草不生。在夏家崛起的岁月里,有三个人的争斗中丧命,但他们依然叫“风雷十三骑”,他们的旗帜永远不倒,十三根大旗代表着他们弟兄永远在一起。
最近这些年,夏家已然不需要风雷十三骑再出手了。新人辈出的漠北江湖,人们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只当那是一个传说罢了。但很多老人都知道,今日的风雷十三骑也许比当年更可怕,老虎不发威因为是没有真正的对手出现。
风雷十三骑真正让人恐惧的是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了解对方都比了解自己更清楚。他们一生也只做一件事,就是为夏家清除对手,他们也只有一个责任,就是保卫夏家。
司马尚脸上没有了从容,形势急转让他有些慌乱了。不过当听到一个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的心仿佛风雨飘摇的湖面忽然间晴空万里风平浪静。
“既然风雷十三骑到了,夏兄想必也来了,小弟在此恭候多时了。”平静的声音在漫天风沙里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仿佛连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淡了很多。
司马文山缓缓的风沙之中走了出来,有那么一刻的宁静,仿佛漫天的风沙都停了下来。
夏方真见司马文山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也都认识,都是司马家的各个堂主,这一次司马家的大部分精锐都来了,看来是打算决一死战了。
“司马文山,你今天布下这个局,是彻底与我夏家开战么?”夏天启的身影从风沙中飘落场中。
夏家与司马家十年来小摩擦不断,但从未有过正面冲突。两位少家主都雄心勃勃,也许早晚会有这么一战,谁也没想到会是今天。夏天启和司马文山,漠北江湖年轻一代中最有权势的两个年轻人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夏大总管追杀我司马东来兄弟两日两夜,我只不过是来看看到底为什么?”司马文山道。
“为什么?我弟弟前几日在一线天中剑身亡,杀他的人是左手剑高手,漠北左手剑好手除了司马东来还有谁,司马东来在一线天出现不会是巧合吧。”夏天启冷冷说道。
“哼,东来现在受伤昏迷,当日发生什么不得而知,如果夏兄想知道,等我兄弟醒过来再说吧。”司马文山见夏天启如此说话,脸色依然平静,语气却冷了下来。
“等?司马兄,既然你说司马东来受了伤,我正好看一看,毕竟也是老朋友了。”夏天启道。
“看来夏兄是不相信我,不过可惜,我兄弟已然回到了西沙镇。”司马文山眼中寒光一闪。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愚兄了,我一山兄弟和黑水堂堂主的仇不能不报。”夏天启道。
二人一来一往像是在聊天一样。
“夏兄,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即使没有夏一山的事,恐怕这一战也不会太久了吧,你夏家这几年不是一直在找这个机会么。”司马文山道。
夏天启看着从容淡定的司马文山,父亲说的没错,此人的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将威胁夏家,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除掉此人,防患于未然。
西域的小帮派与司马家关系盘根错节,这些小帮派作风彪悍,唯司马家马首是瞻,多次与夏家作对,夏天启早就想挫一挫司马家的威风。但南口镇与西沙镇在中间隔着这一片沙漠,夏家鞭长莫及,如果能将司马文山除去,其余的小帮派自然会见风使舵了。夏天启深谙此道,听到司马家接走司马东来的时候,就知道机会来了,立刻安排王烈先行一步接应夏方真,自己召集人手赶了过来,不过好在父亲久经沙场,感觉此行的凶险,动用了风雷十三骑以防万一。
夏天启一挥手,二十几人呈环形向前逼近,风雷骑三三一组,老大夏丘山手握一柄长刀居中,十人行动整齐划一,冲天的气势直逼对手。
夏天启遥指司马文山,如果说漠北最傲的人非夏天启不可,夏天启就是这样一个人,但凡他出手从不以多为胜,名声对于他来说就是生命。
司马文山却不一样,很少有人看司马文山出手,因为他从来都是用最合适的方法解决问题,他只看重结果,至于过程最有效才是最重要。
“夏天启和司马文山谁的剑快?”
“夏天启。”
“那为什么司马文山却与夏天启打成平手?”
“快的不一定就是好剑法,好剑法有很多种。”
“司马文山的是哪一种?”
“他的剑攻守兼备,如同他的人一样,冷静直接,司马文山绝对是我见过思维最缜密的一个人,无论在任何环境下,他都能冷静的对待,利用天时地利出手。”
“那一战一定很精彩吧,真希望我当时也能在那里。”
“你绝对不会想在那里,没有人希望自己在那里。”
年轻人很年轻,有些崇拜的看着眼前这个说话的中年人,听着这些精彩的江湖往事。中年人摸着自己的断手,多年以后的他早已退出江湖,但这一幕却从未曾忘记,时常还在梦中惊醒。他后悔当年跟随夏天启进入那片恐怖的沙漠,但他有些庆幸,因为很多人都没有活着走出来,毕竟他还能够平静的生活,虽然他早已被江湖遗忘。
多年以后仍时常有人谈论这一场沙漠之中的厮杀,有很多种说法,但无论哪一种说法都很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