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夜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习惯于活跃在繁华的人都开始歇息了。
辛勤耕作的人渐生疲倦,可是欲求不满的身子依旧如猛虎般缠上来。
吃饱喝足的人不由得滋生了无比的唾弃。
“呵,这婊子还没够。大哥,要不我们把她送去三元里,满足一下她?”
为头的人勒紧了皮带,勾着一抹淫笑,“好。”
所有人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边发出心领神会的淫笑。
为了不让别人太过关注他们的行为,他们好心地捡起一件宽松的衬衣罩在她的身上。可是黄萍似乎感觉自己不够性感,不停地伸着手想要扯开身上的衣服。
其他人都已经走出包间了,走在后面的两个人架起她左右两只胳膊,拖着她往门口走。
人去楼空的包间里弥漫着糜烂与酒精的味道。
趁着朦胧的天色,满座的十二人面包车疾驰在安静的大街小巷里。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车上的人又纵情地享用了几回。
“呲……”快速疾驰的车猛然踩下了刹车,在停下的瞬间紧闭的车门往后推开,输掉的人不情不愿地抬起浑身光溜溜的人扔在安静的胡同里。
“砰”的一声,车门再度关紧,便毫不犹豫地又再次疾驰而去。
三元里的这个地方是整个羊城最混乱的地方。这一条肮脏杂乱的小巷混集着偷渡过来的难民、被世人歧视的HIV病毒携带者、大大小小的瘾君子……
所有人避之不及的黑暗与阴森都集中在这里。走进这里的女人,基本上再也走不出去。侥幸能出去的,全都不会忘记这里曾经带给她的经历。
空荡荡的夜里,哼哼唧唧的呻吟声尤其的诱惑,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尚未入睡的寂寞空虚的心。
习惯于空手捡宝物的下流人敏锐地察觉到又来了一个便宜货。他们争先恐后地从自己坐靠着的位置里站起来,跑去寻找猎物。
惨柏的月光照射在幽深的小巷里,铺上了一层阴森森的恐怖感。躺在地上的人像个破碎的娃娃脆弱不堪地颤抖着。
赤裸裸的诱惑。饥渴难耐的黑人一窝蜂地涌上去,七手八脚地把她抬进简陋的棚架下,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扑上去……
好几天都没有见到黄萍的身影,贝奇里面不少人都在感叹着,董事长的私生女果然不一样!竟然那么多天既没有请假,也没有打卡,这班想不上就不上。
方静特意跑进林依晚的办公室,跟她汇报着这件事情,“林副部,那个经常跟你对着干的黄萍好多天没有来上班了。你猜她干嘛去了?”
见她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林依晚反问道:“你知道?”
她摊开双手耸耸肩,“我不知道啊!”
鲍米花也很好奇黄萍那个破花瓶的动静,原以为方静是进来跟她们爆料的,谁知道只是空欢喜一场。她不满地白了方静一眼,“不知道,你还让我们猜?”
“哎呦,我这不就是想让你们跟我一起猜猜,增添多乐趣嘛!”
鲍米花非常不给面子地膈应道:“一点乐趣都没。”
方静丝毫不把她的嫌弃放在心上,“不过说真的,我倒是挺好奇她去了哪儿的。”
林依晚挑了挑眉,嘴角勾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那么关心她?”
鲍米花抢先回答了这个简单的问题,“不,她这是八卦!”
“你说什么都好。”方静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过,我听说黄萍的部长都打过好几次电话给她,但是她的手机一直都关机。”
“没准人家在度蜜月,不方便听电话。”以前她也经常找不到宋怡。过了几天之后,宋怡又突然出现,才知道张宇鹏带着她去旅游了。现在说不定,就是张宇鹏带着他的小三跑去浪了。
“诶,据说不是哦!”方静非常嘚瑟自己又掌握了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她伸出食指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我听说了,她的男朋友还跑来公司找过她,结果没找着人。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也不知道黄萍去了哪里。”
对于黄萍的事情,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林依晚敷衍地称赞了一句,“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林依晚溺水的那天晚上,其实她也偷偷地跟在他们身后去了医院。她不仅知道林依晚的秘密,还知道黄萍打算把这个秘密公诸于世。按照她对林依晚的观察,以及社会的险恶程度,说不定林依晚会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而杀人灭口……
一想到这个可能,方静再次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口风,“你们说,黄萍会不会是出事了?”
因为平时跟黄萍之间的矛盾多着去了,鲍米花一点也不关注她的安危,“这种残花败柳出事了才好,免得留在这里祸害人间。”
狠话谁都会说,但是就冲着鲍米花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方静可不相信她会对黄萍下手。
打心底里厌恶黄萍这种不要脸的小三,林依晚才不愿意继续讨论关于她的事情,“这种无聊的人没必要过多的关注。”
话音刚落,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剧烈地震动着。林依晚垂下眼眸扫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好看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
她并没有马上接听来人的电话,只是抬起头轻轻地把目光一一略过仍在房间内的两人。
鲍米花看清楚屏幕上的字后,敏锐地捕捉到林依晚示意的眼神,识趣地说道:“晚晚,我先出去跟进手头上的工作。”
林依晚微微颔首,目送着鲍米花离开办公室。
鲍米花伸手拧开门把子,发现方静还呆呆地站在里面一动不动,她鄙夷地催促道:“方静,你还不跟着出来?”
林依晚的意思很明显,只是她仍打算装糊涂地待在里面。但是现在鲍米花直白地开了口,她就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待在这儿了。她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哦,好。”
多余的两人出去以后,房间里只剩下不安地震动着的手机与坚硬的桌面发出的碰撞声。
纤细的手指抓起执着的电话,迟疑地按下了接听键。
“明君。”清冷的声音很容易就会浇灭对方说话的热情。
然而,李明君不是一般的人,他是顽强的小强。他直接就抛出自己的目的,“晚晚,有没有兴趣去沪城看南国橙子的演唱会?”
“南国橙子的演唱会?”
“嗯,是的。恰好我有几张门票,我们一起去沪城看吧!”
不得不说,南国橙子是她目前最喜欢的歌唱组合。虽然她们跟自己的年纪相仿,但是她们的歌声确实是很有吸引力。再加上,去给傅家老头子贺寿的那个时候,她答应过南红豆会到现场看她们的演唱会的。
这段时间在羊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去看演唱会的时候顺便在沪城走走也好。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外面旅游了。
她的内心有一种马上要答应李明君的冲动,可是……她并不想单独跟他待在一起。
孤男寡女的,即使没有发生些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流言蜚语总是要顾及的。
再三思索,林依晚终于在李明君耐心地等待中开了口,“可以,但是我想邀请一个朋友跟我一起去。”
“谁?”
“田恬。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人在短暂的喜悦之后闪过一丝诧异,然后无可奈何地妥协了,“好。”
“恩,好。那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田恬。”
林依晚不想跟李明君接触太多,也不想跟他交流太多。还没有等他回应自己,她就匆忙地挂掉了电话。
掐断了跟李明君的通话,她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田恬。毕竟南国橙子的演唱会门票总是一票难求,有时候甚至是有钱都买不到。现在竟然有人请自己去看,当然是要赶紧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
“田恬,过几天跟我们一起去沪城看南国橙子的演唱会。”
“什么?南国橙子!”激动的声音响彻在贴着耳边的话筒里,震得她的耳朵发痛。
“嗯,李明君有几张票。一起去吧!”
“什么?明君也去?”这一次,电话那头的声音比先前更响亮了。
林依晚伸手揉了揉额头,赶紧把话筒拿远了一些。
“你这反应,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去就赶紧请假了。”
“去去去!辞职都要去!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林依晚认真地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刚才太着急着挂电话,还没有问清楚具体的时间呢。
“就是什么啊?”
林依晚轻描淡写地略过自己的小失误,“我忘记了问他时间,不过应该是第一场。你自己上网搜一下南国橙子的行程安排吧。”
“好吧。”
确定了具体的时间后,林依晚就去请了三天假。三天假期再加上周末,一共有五天的时间,足够她看完演唱会再在沪城玩个两三天。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有些工作还是必须得交代清楚。
“花花,我下个星期会请几天假。要是你有事要找我的话,留着等我回来再说。千万别在我放假的时候找我。”
鲍米花知道林依晚向来都不喜欢放假的时间里受到工作上的事情打扰,只是她关注的一点是,“晚晚,你请假干什么?”
“去沪城看南国橙子的演唱会。”
“什么?南国橙子!”听到这个消息,鲍米花也很激动,“真好!我也很想去呢!”
“可惜门票就只有两张,不然就能带上你一起去了。”林依晚略带抱歉地说道。
事实上,有多少张门票她并不知道,她只是不好意思再开口问李明君多要一个位置而已。
惊讶掺杂着无比的羡慕过后,鲍米花不忘回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上来,“晚晚你跟谁一起去?什么时候回来?”
“李明君……”
林依晚只是刚道出了一个名字,鲍米花就无比激动地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地打断了她的话,“李明君?不会吧!”
见林依晚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鲍米花继续说道:“不会只有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吧?”
林依晚轻笑了一声,解释道:“还有一个朋友。放心啦,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大学同学,不会有什么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鲍米花解释得那么清楚。也许是关于她和李明君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对谁,她也不想让他们产生任何的误会。
“花花,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工作。”
“行啦!”
每次鲍米花进去林依晚的办公室里,方静都特别紧张。鲍米花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她的心就忐忑,生怕她们会在里面商议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破脑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方静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打算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悄悄地走到门口,再三犹豫才迟疑着伸出来的手指刚要触及瓷白色的木门时,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对话让她赶紧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三。”
嗯?林依晚她要去哪里?方静竖起耳朵,简直快要紧紧地贴在门上。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
里面那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当微弱的声音穿过狭窄的门缝传入她的耳膜中时,只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了几个模糊的信息。
方静只能用偷听而来的几个简单的词句和自己靠脑细胞虚构出来的幻想,把所有的消息填充完整。
每次一得到关于林依晚的最新消息,方静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汇报给那人。
“太太,林依晚下周三离开羊城。”
“她要去哪里?”
“应该是沪城。”她们的对话站在门外听不太清楚。
“应该?呵,你这是第一天来?”冷清的语气中满是威严。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生气了,方静咬咬牙,假装果断地应道:“是的,她要去沪城散心。”
“一个人?”
“跟李明君。”
“是他?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很想说不知道,但是她不敢,“还没有确定,但是短期内不会。”
“去打听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出发,想办法制止林依晚的行程。”
“是的。”
华丽的书房里,复古的话筒哐地一声挂回原处。廖雪宁轻吸了一口夹在指间的香烟,娴熟地吐出一串烟圈。
林依晚你想要离开羊城?呵,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么?
我绝对不会让你逃离我的监控之中。
你藏在东城那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你的踪迹,你还妄想逃出我的手掌之中?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林依晚你可别想太多了。
廖雪宁把余下的一截烟卷随手扔在镀金的烟灰缸里,扭着婀娜的曼步走到右手侧的古董花瓶边,规律地转动了几下。
“噔……”紧贴着墙壁的书柜往后退去,廖雪宁挑了挑眉,走进去。
踏入三十来平方的密室中,体外的温度骤然降低到冰点以下。尖细的鞋跟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响亮的咯噔声。
密室的最里面摆放着一副透明的冰棺。她走过去细细地端详着那副惨白的面孔,嗜血的红唇勾起一抹冷漠的微笑,“很快,你姐姐就要来跟你团聚了。开心吧?”
紧闭着双眸的人没有回应,她也没打算已经死掉的人会开口回应自己。
密室的温度很低,廖雪宁并没有在里面待多久就出来了。
将密室的入口按着原来的模样掩饰好,她就拿起电话部署好下一步的计划。
“安排几个人,24小时监视林依晚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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