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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落下了西山,外面的人进来邀请两位胡子发白的老人家出去戏台里看戏剧。

自从刚才听见熟悉的琴声以后,林老一直都表现得闷闷不乐。下棋的时候,即使傅老故意让着他,也没能使他提起半点儿精神。

内心的念想越发地浓烈,迫使他再也坐不稳了。微微皱起的眉头掩盖在层层的皱褶中,“小傅子,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唠叨。”

斗了大半辈子,是相杀更是在相爱。见到自己的老友陷入低落的情绪中,傅老暂时放下架子,诱哄他留下来。

“有你喜欢听的大戏,不看?”

“没心情看。”

“看了不就有心情了吗?”

“不想看。”林老叹了一口气,双手放在后背,迈着矫健的步伐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我去看小茹了。”

“喂!老林!”

那固执的老头子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完全无视了自己。

“算了,爱看不看!下次想看,我就偏不给你看。”

傅老撑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出去会客厅。

年纪大了以后,他更喜爱清净。可是难得儿女们一片心意,那他就坦然地接受每年一度的隆重寿宴吧。

戏台旁的表演者早就准备好了,宾客们陆陆续续地入席。

林依晚来到大院,在人群里四处搜寻着季向楠口中所说的林老。

据她了解,林老的年纪跟傅老相仿。在场的宾客里,只要找到白发苍苍的老头,基本上就是她要找的目标。

然而,除了傅老这个骨灰级的人物,再也没有找到第二个符合外形特征的人影。

寻觅无果,林依晚把目光投向季向楠,“向楠,林老呢?”

他也在努力地寻找着那老头子的踪影,只是那个显眼的身影此时似乎跟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季向楠摇了摇头,“我也没有看见他。”

“该不会是已经走了吧?”她绝对相信自己是那种开口中的命,向来好的不灵,坏的灵。

“应该没有那么快,我刚才还看见他跟傅老一起下象棋呢。”

现在只见傅老坐在前排的席位上,季向楠提议道:“我们去问问傅老。”

“嗯。”虽然傅老不待见自己,可是有季向楠在,他会开口问的,不是?

季向楠笑嘻嘻地走到傅老的身边,语气亲近却不是恭谨地祝贺道:“傅大帅,生日快乐啊!”

听到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傅老心情大好,“哈,季小子,来了这么久,现在才来给我这老头子贺寿?是不是得自罚三碗?”

“自罚三碗怎么够,至少来一瓶!”话毕,他抡起一瓶五粮液就灌进嘴里。

傅老大笑着,拍着手掌赞赏道:“哈哈哈,好酒量!”

“对傅大帅来说,这简直是小菜一碟。”

傅老被逗得拿起酒杯就要往嘴边送,季向楠赶紧按住了他的手,“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傅大帅,你现在还是以茶代酒吧。”

苍白的胡子抖了抖,“这是小瞧我?”

“万一喝多了,这个黑锅我可背不起。”

就在林依晚嫌弃他废话太多的时候,他巧妙地就转入了正题,“咦,对了,傅大帅,怎么不见你那个茶友的?”

季向楠经常混迹于各大家族好友的家里,对于他们分别的好友早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知道老林是自己的好友一点也不奇怪。傅老摸摸胡子,不满地抱怨道:“老林这老头子今天不知道干嘛。总板着一张老脸不说,刚才一盘棋还没有下完,他就给我跑了。”

“他那么早就回去了?”季向楠不想自己的套话那么明显,隐晦地追问道。

“应该是去别苑看我们傅家可怜的小茹吧。”

嗯?他果然已经走了。林依晚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地方,把两人的对话半点不落地收入耳中。

算了吧,既然总是差那么点运气的话,那她除了妥协接受以外,再也没法刻意强求。

任务顺利完成,季向楠不作过多的停留,就寻思着撤退了。“好吧。傅大帅,好戏准备要上演了,我们回位置上坐着。您慢慢欣赏。”

季向楠从主席位离开,走回不远处邻桌的位置上,“你听到了吧?”

“嗯。”她刚才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走到傅老的身边,免得引起他的不悦。

她的神色太过于平静,季向楠好奇地追问道:“就嗯一声?没有别的反应?”

林依晚疑惑地反问道:“我需要有什么反应?”

“你不是很想见他吗?”

“那又如何?他已经走了啊,难不成我现在开车去追他?”

想要见的人没见着,她似乎一下子又找不到继续留下来的借口。

澄清的天空中布满了绯红色的晚霞,穿过云层的余晖洒落在金黄的大地上。

此时的天色很好,只是已黄昏。

林依晚收回凝视的目光,“天色不早了,我是时候要回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南红豆听到她的话,好奇地问道:“回去?晚晚,你不留下来看大戏吗?”

傅家的大宅在郊区,要是太晚了,一个人回去并不安全。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今晚的节目很丰富多彩,要是错过了,晚晚你就会后悔一整年的!是整整一年耶!”

她的余光总是不经意地飘向正在往他们走来的秦深身上,“除了看戏,今晚还有什么节目?”

“可多了!放烟花,放荷花灯,还有很多很多。晚晚,你真的不留下来吗?”

秦深迈着笔直的大长腿缓缓地朝她走过来,在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她飞快地挪开了目光。

她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点了点头,“嗯,那我就留下来吧。”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清楚地落入故作深沉的人耳中。

她夹起烫热的杯子吹了吹,轻轻地往嘴边送,余光却一直注视着秦深把她右侧的凳子拉开。

就在她满怀期待地以为秦深再一次的主动靠近,他却又可恨的绅士了一回。

他伸出手邀请陪在自己身侧的殷茵坐下来,自己则在殷茵右侧的凳子上安置下来。

林依晚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似乎丢失了些什么,却道不出个所以然。

她右侧的位置,他让给了殷茵,她左侧的位置,他不屑于靠近。

呵,她怎么会奢望秦深会拉开自己左侧的凳子,坐在她身边的呢?

他不是已经说过,要派人送自己回羊城么?他已经不再待见自己了,怎么还会想在自己身边停留多余的半分钟呢?

她自嘲似地冷笑了一声,轻轻地放下滚烫得无法入口的热水。荡漾着涟漪的水面无声地倒映着她脸上的落寞。

季向楠刚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原本只有林依晚的饭桌已经来了两对男女坐在她的身边。

她的右手边,一对是秦深和殷茵,一对是南红豆和连理枝,她的左手边,空荡荡。

别人成双成对,而她却像是多余的存在。

季向楠似乎看到了她的窘迫,拉开她左侧的凳子,微笑着问道:“漂亮的女士,MayI?”

他的举动向来很逗,林依晚忍不住笑了,粉唇故意吐出一个长长的音节,“No。”

季向楠直接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No也没办法了,走遍全场,就发现这位女士最漂亮。坐在你身边,倍儿有面子。”

轻佻的话语很容易得到林依晚由衷的微笑,同时也会收获秦深投来的片片眼刀。

季向楠自知话儿有点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今天早上没吃饱,好饿啊,快点开动吧!”

他刚拿起筷子,还没有伸到菜碟里面,一把不满的抱怨声就从身后传来,“我还没来坐下呢,你这家伙怎么就开吃了?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长腿一迈,跨坐在他左侧的位置上。季向楠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好奇地问道:“你过来我们这桌干嘛?你不是应该在主席位么?”

傅伦塔用一种看白痴般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我去哪儿不是找虐么?我大哥,大姐,二姐,三姐,四姐都在那里,老头子还不把我唠叨死。”

季向楠的眼底划过一丝羡慕,“挺好的,不是么?那么多兄弟姐妹罩着你,不知道多幸福。”

傅伦塔嫌弃地摇了摇头,“切,换你来试试!”

“我倒是想换啊,不过你确定你家老头子愿意?”

“说到好像他愿意,你家那两位宝妈宝爸就会同意那样。”

季向楠无奈地挑了挑眉,“嗯,那就没话可讲了。”

左侧,季向楠和傅伦塔你一句我一句地搭着话,他们是一对的。右侧,秦深和殷茵也是一对的。

圆形的八仙桌上,她跟秦深之间隔着一个殷茵,却像是在心里隔着千山万水。

无法聚拢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偏向右侧隔着一个位置的那人身上。

他的一举一动,最是温柔,深深地牵动着她的心弦,无情地谱奏着一曲悲痛的歌。

秦深体贴地拿起紫砂壶往殷茵的杯子里倒着茶水,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放在她右手的位置。

原来他也会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或许是他心爱的女人。

此番不属于她的温柔落在她的眼里异常的堵心。

台上拉奏着的二胡是悲的,桌上摆放着的佳肴是苦的,她的心此时是刺痛刺痛的。

精彩的戏曲引得连连的喝彩和掌声。越是处于喧嚣的环境里,她就越是感到一种全身心被包围的孤独。

她轻声地跟身侧的季向楠说道:“不好意思,我先上个洗手间。”

季向楠微微点头,目送着她落魄孤单的背影穿过人群,消失在转角的地方。

确定她已经走远了,桌上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碗筷,把目光集中在秦深的身上。

秦深似乎没有察觉到别人的注视,依旧淡定地夹起一块海参送进嘴里。

在座的其他人相互交流着眼神,向来急性子的傅伦塔最先沉不住气,直接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不用指名道姓,不用说清来龙去脉,该懂的人都懂什么意思。而很明显,秦深在故意地装傻。

在所有人的凝视下,他旁若无人地夹起一块又一块的菜,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傅伦塔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没有发现晚晚的神色不对劲儿吗?”

作为主角的秦深,他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空气大约停滞了一分钟,修长的手指终于放下了筷子,就在众人以为他准备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刚释放的手又拿起了右侧的小酒杯。

跟秦深认识了那么多年,季向楠熟知他向来不会主动喝酒,除非是遇到什么伤心烦恼的事情。

半是担忧,半是疑惑地关切道:“阿深,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秦深没有说话,只是左手拎着酒壶在酒杯里倒了一杯又接着一杯的白酒往嘴边送。

其余的人还能忍受着如此压抑的气氛,南红豆吵闹惯了,实在耐不住性子地劝说着,“深哥哥,你别光顾着喝酒啊!”

再度被无视,南红豆故意抛出气话,“你家未婚妻都不理你了,还在这里喝什么闷酒?”

深邃的眸光闪了闪,他盯着见底的酒杯,咽了咽唾液沫子,“我出去抽根烟。”

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站起来就往林依晚离开的方向大步地走去。

两位迷糊的当局者都已经离开了席位,南红豆赶紧向殷茵八卦道:“殷茵姐,深哥哥和晚晚他们两个咋回事儿?”

其他几个大男人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但是不得不说南红豆提出的这个问题正好合他们的意。

一个个好奇的耳朵竖起来,连轻微的呼吸都几乎小心翼翼地屏住了,着急地等待殷茵的释疑。

在他们心目中,秦深跟殷茵最好,基本上很多话都会跟殷茵讲。可是,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关系太好,才会让别人以为他们两个才是一对的。

想必林依晚也是对他们之间的相处存在什么误会吧。

别人不知道殷茵的性取向,他们是知道的。别人不知道殷茵喜欢的是谁,季向楠是知道的。

所以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殷茵对秦深并没有存在任何的心思。

刚才从长廊走到这里的一路上,秦深确实是跟她讲过几句话,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比他们知道更多的事情。

回想起来,她把秦深的表现归纳为简单的一句话,“阿深在猜疑晚晚打心底里抗拒他。”

傅伦塔感觉郁闷皱了皱眉头,“阿深为什么要猜疑?直接问不就好了么?”

已为人妇的南红豆颇有经验地教导道:“这你就不懂了,感情的东西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

“谈个恋爱都要这么猜疑来猜疑去,累不累啊!”

季向楠幸灾乐祸地插入了一句,“所以活该你单身了三十年。”

虽然傅伦塔喜欢勾搭女孩子,但是他对外向来都给自己打上一个单身的标签。

然而,季向楠的这话,却引起了殷茵严重的不满。勾起的红唇嘲讽道:“单身三十年?呵,你看他身边的红颜知己有少过吗?”

傅伦塔的风流史早就传遍了上流阶层的交际圈。南红豆阴嗖嗖地预言道:“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说不定明天他就栽了。”

季向楠意有所指地戏谑道:“他早就栽了。”

南红豆嗅到一股八卦的气息,“栽哪了?”

好看的眉头顿时皱了皱,紧张地转过头盯着季向楠,期待他会把话儿说清楚。

捕捉到季向楠向自己投来一束意味不明的眼神,殷茵顿时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捧起陶瓷杯,小抿了一口。

难得又能戏弄他们一番,季向楠的心情大好,“这个嘛,你得问伦塔他自己了。”

每次谈及这个问题,傅伦塔都会狡猾地转移了话题,“向楠你那么有空,还是去陪我家老头子下棋吧。”

季向楠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哎,这家伙,给他机会都不懂得好好表现。既然他不想承认,也不想公开,那就算了。

“那是你老爸,要陪也是你陪。”

关注的话题又一次被不巧地避开了,殷茵心里感觉有少许的不是滋味,失落地喝下一杯闷酒。

闲话说完了,季向楠还是把话题绕回秦深跟林依晚的身上,“你们说,晚晚现在失忆了,还会喜欢阿深吗?”

“记忆会遗忘,但感觉不会。深爱着一个人,无论过了多久,发生了什么,她的感情都是不会变的。如果变了,那么就是一开始的时候,便不是深爱。”

南红豆说这话的时候,深情地看着连理枝,借着解释的名义又跟他高调地表白了一把。

傅伦塔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谬论,微笑着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她一开始就是深爱?”

“看她的眼睛啊。一双满含爱意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一个人见到心爱的人,目光都会不自觉地投射在她的身上。”

虽然她不是演员,但她的搭档就是一个真才实干的影后。之前橙子在练习的时候,没少听她背台词。

傅伦塔和殷茵若有所思地对望了一眼,又避之不及地挪开了慌乱的视线。

穿过喧嚣的人群,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地远离让人感觉窒息的热闹。

缥缈的铜锣声还隐隐约约地传来,轻轻地敲击着她的耳膜。即使她有意去躲避,却无法真正地逃离它的缠扰。

从洗手间出来,她凝视着倒映在镜子里的那抹落寞的身影,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摆出这么可怜的模样给谁看?”

空荡荡的房间里连微弱的回音也没有。

她感觉自己有些糊涂了,竟然在自言自语。大概是中午没有小憩一会儿,又或者是刚才喝了点酒,反正不是因为心烦意乱。

从灯光暖和的洗手间里走出来,她没有直接回去大院里。顺着灯笼照亮的方向看去,走廊的转角处有一个凉亭。她决定去那里坐一会儿,让发沉的脑袋清醒一下。

入夜微凉,晚风吹拂着掉在侧脸的碎发,没有焦距的水眸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影着的大红灯笼,思绪很快就随风飘散了。

这样的夜最容易醉人了。

摇曳的灯光拉长了地面上慢慢移动的身影,在林依晚还没有注意的时候,跟纤细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刚才他在喝酒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眼看她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时,他赶紧放下手中的酒杯快步追上来。

他的嘴里尚且能说出放她走的这类言不由衷的话语,可是他的心,他的肢体却无法真正地放得下。

她正安静地凝视着闪烁着月光的水面。此时此刻,景美人更美。

秦深不忍打破此情此景的静好。

过了许久,林依晚感觉裸露在外的肌肤有点微凉,便伸手抚了抚浮起鸡皮疙瘩的双臂。

出来挺长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去别人该会担心了。

转身的瞬间,一个突兀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肾上腺激素刺激着她睁大了惊讶的瞳孔,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缩了两步。

他就站在自己的旁边,她刚才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长时间?

虽然猛地吓了一大跳,但她很快就整顿好自己的状态。

她的惊恐落在深邃的眸子里成为了一种对他潜意识的抗拒。秦深的心沉了沉,紧抿的薄唇再三思索才微微地张了张,“在这里想什么?”

林依晚抬起头轻轻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把目光落在泛着涟漪的水面上。

接着微醺的酒意,她壮起胆子问道:“你喜欢殷茵?”

好看的剑眉皱了皱,不答反问道:“你喜欢我?”

林依晚顿时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看来酒精上脑了。她自欺欺人地闪烁着眸光,“你胡说。”

秦深并没有坚持逼迫她说出藏掖着的真心话,“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喜欢谁重要么?”

他的话语,一字一顿,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头。是啊,重要吗?

看似简单的问题在她的无声呢喃中重复又重复了一遍,她还是没有找到答案。自从遇见他,她的思绪就陷入了一片混乱。

她习惯避重就轻地回答问题,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只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你跟李明君不般配。”

他也知道李明君?听他的口吻,他似乎知道自己跟李明君之间的关系。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了解自己的事情。

她转过头,勾着一抹不屑的微笑,“我知道,不过,谢谢你的刻意强调。”

每次问他一些事情的时候,都没法从他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林依晚自觉没趣地抬起脚步离开让人感觉窘迫的凉亭。

她的身子只是刚挪动了一小步,温暖的大手就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继续前进半分。

背对着秦深,低沉而带着少许颤动的话语从身后传来,“你在逃避我?你厌恶我?”

后面的话语很明显是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没有。”

林依晚轻轻地抛下两个字,甩开他的束缚,头也不回地踏入连绵的长廊中。

秦深并没有着急地追上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处寻思着她的话。

她说的没有,是没有逃避我,还是没有厌恶我?

或许,她需要的只是多一点的时间,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两人同时出去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大家以为他们准是又有戏了。没想到只看见林依晚一个人回来,而且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

林依晚刚拉开凳子坐下,南红豆赶紧关切地问道:“晚晚,你刚才不是说去洗手间么?怎么那么久才回来?你去哪儿了?”

感受到大家的关心,林依晚满是歉意地解释道:“嗯,感觉有点闷,在凉亭那儿透透气。”

“晚晚,你没什么事吧?怎么脸色那么差?”

她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我可能是今天的粉底涂太厚了。”

“哈哈,你可能需要一个腮红。”

南红豆刚说完,傅伦塔就紧接着补上一句,“需要一个男人不行吗?”

话音刚落,在座的每个人唰唰地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大家都是成年人,话里的潜意思很明显。

傅伦塔委屈地解释道:“你们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是需要一个男人嘘寒问暖。”

虽然他的为人还算正直的,但是对于他这种满嘴火车的人,再多的解释也只不是欲盖弥彰的掩饰罢了。

大家都是熟人,但这种场合说这些话未免有些尴尬。季向楠很快就把话题转到林依晚的身上,“晚晚,你刚才见到阿深了么?他也说出去透透气的。”

回想起刚才跟秦深短暂的接触,她迟疑地点点头,“嗯,碰见了。”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好看的眉梢不经意地往上挑了挑,口是心非地否认道:“没有。”

“没有?”南红豆惊讶地撅起了小嘴,不可置信地说道,“不可能啊!他临出去之前猛喝了几杯酒,不是壮胆子出去跟你告白吗?”

林依晚自嘲似得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呵。”是就好了。

后面的话,她只敢在心里偷偷地感叹着。

她的摇头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南红豆还是不相信地追问道:“他真的没有跟你说什么吗?真的没有表白?”

她有苦难言地反问道:“他怎么会呢?”

季向楠像是一语道破了关键,“要是阿深表白了,他们怎么会只有晚晚自己一个人回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觉得确实也是如此。南红豆点点头,赞同地说道:“那也是。”

傅伦塔向来喜欢反行其道,“你怎么知道晚晚一定会同意呢?说不定阿深确实表白了,只是晚晚没同意。”

好不容易消降下去的好奇心又被傅伦塔的这句话勾起来了。南红豆闪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真的么?”

林依晚无力地摇了摇头,再次否认道:“没有。”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去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给他们留下了太多遐想的空间。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

“那如果深哥哥跟你表白,晚晚你会同意吗?”

南红豆的这句话问得不是时候,她刚说完,秦深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修长的手指拉开凳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落座。

南红豆决定当一把神助攻,再次重复道:“晚晚,会吗?”

“不会。”

众人听起来看似草率的回答,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思量过无数多遍了。

纵使她不喜欢李明君,答应过李明君的话,不能食言。而且,她的内心总有一把阻挠的声音束缚着她。

简短的两个字似乎已经宣告了今晚所有的幻想。晚晚竟然会想也不想地拒绝秦深?

南红豆刚才看见秦深正向着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故意地抛出这个问题,将他们这种尴尬的关系助推一把。

没想到,自己却帮倒忙了。秦深肯定听到了她的问话,也清清楚楚地理解了晚晚的答案。

秦深的心肯定被伤害得拔凉拔凉的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担心秦深会难受,但谁也不敢主动开口去询问他。

感情这种东西,需要循序渐进,需要顺其自然。别人刻意地帮忙不仅是白瞎忙一场,有时还会适得其反。

体贴的殷茵再次开口拯救此时的局面,“晚晚,我们去看烟花吧。”

“嗯,好。”

大戏开始之前,南红豆就告诉自己,今晚还会有烟花。

自从禁止在闹市里燃放烟花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近距离地观赏过烟花了。

烟花绚烂却易逝,但纵然昙花一现,在人的脑海中留下的是永恒的美好。

今晚留在傅家,仅存的盼望终于等到了。

一声响亮的嘶叫划破天空的宁静,随着“砰”的一声吼叫,在明月与星辰的映衬下绽放出七彩的光芒。

硫磺洒过的地方飘散着白茫茫的烟尘,在视觉与嗅觉上刺激着人的触点。

林依晚欣赏着天空中的繁花,秦深则欣赏着正在欣赏烟花的她。

天空中绽放着绚烂的烟火,在她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

那时候的晚儿最喜欢放烟花,现在的她依旧保持着对烟花的热爱。

对于事物的喜爱尚且能保持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那对于人呢?

林依晚原以为不再关注自己的人,正在默默地凝视着自己,她却全然不觉。

待最后一束盛大的烟火绽放在烟雾弥漫的高空中,林依晚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目光,跟着殷茵一起去放河灯。

由于刚才没有成功地帮助两人拉近关系,南红豆决定再接再厉。

看见林依晚搁下笔,把写满愿望的纸条放入荷花灯,南红豆悄悄地挪到她的身边。

“晚晚,你有什么愿望啊?”

“我希望世界和平。”这是她瞎扯的笑话,可是让她认真想,她还真的没有想到什么愿望。

南红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的在上面写了这个愿望吗?”

林依晚感觉自己此时要是真的点头了,她就会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另类的奇葩看待。

粉唇无奈地勾了勾,“不是。”

“那你许了什么?”

林依晚双手捧着荷花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水面上,“你不知道,许下的愿望一旦说出来就会不灵验的么?”

南红豆耸耸肩,嘟起小嘴说道:“这本来就是闹着玩的,都是些迷信的东西。”

“不信则无,信则灵”

放下河灯,看着闪烁着烛光的荷花灯随河水流走,她好奇地转向这里的主人问道:“伦塔,这些灯会流到什么地方去?”

“顺着水流,一路畅通无助的话,可以到西江,再汇入主河道。”

林依晚早就发现贯穿着整个大宅的内河是会流动的,只是没想到原来它真的是一条连接着外面的外河。

把连通外河的河道引入府中,他们傅家的实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家族能比拟的。

放眼望去,摇曳的烛光跟荡漾的水面相互辉映着,这番宁静平和的画面真是难得一见。

憋了一整晚的郁闷随着远去的荷花灯一扫而光。林依晚第一次觉得留在这里或许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在这里,有活动,有别人陪她说说话,她就能用一些无关的杂事麻醉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一个人独处时胡思乱想。

一整天的活动下来,林依晚感觉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最近这段时间,她都感觉到自己很容易就疲惫了。

当知道他们早有在这里住一晚的打算,她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了一番。那个臭秦深,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哼,真是够难顶的!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可是该准备的,他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所以即使心里有怨气,但她也没有理由去冲着他发火。

要知道,现在的他们关系还处于白热化的阶段。多说一句是尴尬,少说一句少一分难为情。

留宿在傅家的厢房里,她顾不上好好打量房内的摆设,洗漱完她就上床睡觉了。

他们说明天早上起来要去西樵山游玩。要是睡晚了,让别人等太久了就不好。

对于一个爱睡懒觉的宅女来说,这是一个充满挑战的活动。可是除了跟随他们一起,她就没有任何的办法。

谁让她是一个没有车的小透明。秦深在白天说过一次派人送她回去羊城,只是直到现在他就再也没有提过这茬。

估计他贵人事忙,又把自己给遗忘了。

带着对秦深的不满,回想着昨天晚上都现在发生过的事情,林依晚没多久就困顿地入睡了。

古典素雅的寝室里,秦深端坐在桌子前,借着摇曳的烛光细细地端详着捏在四指间的纸条。

林依晚一行人放下荷花灯后,看着它们消失在蜿蜒的河道里,便转身回去厢房里休息。

秦深刚走进卧室,傅伦塔就紧随着神神秘秘地闯进他的房间里。

他的到来是预想中的事情,他直接开口询问道:“东西拿来了?”

“当然。”

傅伦塔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递到秦深的手心里。

“慢慢看,我走了。”傅伦塔转过去伸着懒腰,“困死了。”

秦深冲着他的背影感激地道了一声,“谢谢。”

傅伦塔没有回应他,背对着秦深勾起一抹微浅的弧度,打开门大步地离开。

在放河灯之前,他特意请求傅伦塔帮忙将林依晚放的河灯截起来。

这种半路捞东西的事情,他做过不少。傅伦塔只是随口吩咐一个手下的人就能轻易完成任务了。

在她的荷花灯里做上特殊的标记,很容易就能在众多烛光摇曳的荷花灯里找到它。

修长的手指夹着纸条,迟迟没有翻开一层又一层的折痕。

晚儿,你不会怪我悄悄偷看你的愿望的,是么?

秦深捏着纸条思忖了半分,终究还是下定决心打开它。

淡黄的烛光照射着白色的宣纸上,将誊写在上面的娟秀的字迹也度上了一层金黄的光环,“我希望能早点恢复记忆。”

这就是她最简单也是最奢侈的愿望,是么?

如果晚儿想起以前的事情,她也会记起他,记起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晚儿会变回以前那个爱他的晚儿。

拥有回忆是她迫切的念想,同时也是他的。

秦深苦笑了一声,轻轻地将承载着两人共同希冀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按照原来的痕迹折叠好,放进钱包里,跟他们五年前幸福的合照放在一起。

“晚儿,我一定帮你早日实现愿望的。”不仅仅是为你,也是为了自己,为了我们的将来。

秦深紧握着拳头,在内心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谨遵着boss的命令,鲍米花在两人出发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把签好的合同送到贝奇总部。

鲍米花刚进去部长办公室递交完合同的正本,没多久整个公司都沸腾起来了。

看好戏的大伙们显然没想到林依晚竟然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成功地签下了一个大项目,而且这个项目的合作者还是羊城的龙头企业,秦氏集团。

这个项目比她之前签下的每一个项目都要厉害很多很多倍。

几乎所有人提起林依晚这个名字都带着狂热的崇拜。

不论她是以才华,还是外貌,亦或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如此不堪,但起码她的业绩是实实在在的。

当林依晚签下的所有合同呈递到他的手中时,宋克时细细地翻看着里面的条条款款,内心越发的不安。

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拥有了那么多的人脉资源,这一点即使是现在的他仍然是远远比不上的。

有温瑜的支持,又拥有那么多的资源,董事会的那帮势力的老家伙肯定会推崇她上位的。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赶出去贝奇。他辛辛苦苦潜伏了那么多年,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女儿,一定不能让她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抢走。

宋克时紧握着青筋暴起的拳头,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无论如何都要狠下心来!

闪着狠光的眼睛眯了眯,按下了通话键,“萍萍,你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宋克时刚放下电话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门从外往内推开,尖细的高跟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把门关紧,黄萍转过身笑意盈盈地说道:“爸爸,你找女儿有什么事啊?”

“萍萍,你之前是说你跟林依晚有矛盾?”

黄萍绕过桌子,走到宋克时的身边搂着他的脖子,整个身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恩,她欺负你女儿我。”

“你想出口气么?”

妩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掩不住的惊喜,“爸爸,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宋克时转过头宠溺地捏了捏满是粉底的脸蛋,“你想爸爸怎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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