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莫吟行本来才放下来的一颗心再次紧提起来。
吞咽了一口口水后,桃花眸看向宁香充斥满不解神色的冷清面庞,问她:“还有呢?我是在什么情况下喊的你的名讳?”
宁香没先回阿默,而是问他,有关他的那些前尘,他莫非还记得?
实话莫吟行当然是不能说的,闻言下意识避开宁香的视线询问,闪烁着眸光摇了摇头:“只能记得一小部分,断断续续,但我自己也不知晓,那到底是何处。”
“是吗?”宁香不知道信不信,但也看出,阿默不太想提及他的前尘。
她想起她在他前尘中看见的,他最终选择放弃治疗等死的一幕,抿唇之后,到底没有再进行追问,而是回答起他方才所问。
“你唤我名字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发光的不明石头,边用手指滑动,边在口中喃喃自语说,如果我能真实存在就好了。”
“我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非常不解,你到底为何会这么说,在我带着你脱离掉幻境后,本也打算问问你的,但看你自己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宁香说罢,看着重新进入沉默状态中的青年,看出他不想再多提及此事,索性转移起话题,说起在他们二人神不知鬼不觉情况下带他们进入幻境的那股前尘兽气体。
不过这件事,还是被她放在了心上,毕竟实在太过离奇。
莫吟行看出宁香的意图,心头发暖了一瞬后,顺从跟着她转移起话题:“我感觉,那人应当是提前就想要对我们下手了,可我觉得不解的是,以你我的实力,竟然对此没有丝毫察觉,难道当真是什么实力强劲的修真者也掺和进了此事么?”
宁香有了寻宝鼠进化为上古神兽后渡来的修为,修为已经从元婴初期到了中期,整个修真界中,除了五峰当中那些上了年龄的修真者外,年轻一辈中,是绝对没有她敌手的。
于是在听完莫吟行的猜测后,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动机是什么呢,只是为了替水纯报仇的话,为何要弄的这么声势浩大,直接找那些曾经为难过水纯的人取了他们性命不就可以了?”宁香不太明白。
莫吟行想起他和宁香之前从清雅那里听说的水纯身死后,由那个和她有私情的小厮背锅偿命的事情,猜测道:“你难道忘了,杀死水纯的罪魁祸首,如今还未被寻到一事吗?”
他这话提醒了宁香,她诧异起神色,喃喃道:
“我倒是将此事忘了,若是如此,我觉得我们去寻一趟那位行为十分可疑奇怪的县令非常必要,我听师弟和柏云师兄说,他家中贴了不少驱鬼用的符箓,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又是之前负责此案的人,此事与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两人说好这事,翌日一早,在裴卓安和柏云继续出去调查和小厮吕承有关的消息时,便前去了县令家。
在人界,修真者因为实力高超,又会经常做一些为民解忧的事情,是以他们在人界众人那里威望和地位都很高。
县令一听说来了两位修真者,连早膳没吃完都顾不得了,亲自出去迎接。
县令姓王,年至四十,穿着一身深青色常服,尽管已经上了年龄,但也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些年轻时有的风姿,算是个中年美大叔。
只是此刻他的精神气看起来很差,眼底青黑非常明显,眼睛内布满了红血丝,唇瓣也有点苍白。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得了什么重病。
“二位仙人大驾光临,不知是有何事?早膳可用了?”
有关王县令的情况,宁香二人还想要多了解一些,于是说,还未用早膳,若他不介意的话,待会儿边吃边说。
结识一个修真者当作友人,对于人界的普通人来说并不是坏事。
王县令看了下宁香和莫吟行周身的气势,得知宁香是修真界五大峰之一明月峰所属的内门弟子,脸上挂起真诚笑意,颔首说当然没问题后,就吩咐下人又添了两副碗筷。
在此期间,宁香不动声色打量起王县令家的情况。
发现的确是贴有不少杏黄色的符箓纸,而且王县令手上还一连戴了好几串佛串。
除此之外,他家宅子的风格整体是偏清廉的,看得见的正屋内,只是在墙面最中央挂了一副白鹤戏水的字画,门口的位置摆有几盆盆栽。
再去看围绕在周围的下人,其实在人数上也算不得多,婢女不超过四名,侍卫不超过六名。
就连王县令身上穿着的衣裳,都还有点起球发皱。
而桌上的早膳,也十分清淡,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磕碜。
只有一碗白粥配一碟青菜,还是见他们过来了,又让厨房赶着加了两个菜。
整体给她的感觉,这位王县令,应当是个好官。
好官,又怎会去帮着隐瞒杀人案的真相,还在自己的宅子内弄了这么多一看就知道是心有鬼的符箓........
“宅中没什么好菜了,委屈二位仙人先将就下。”
王县令说着,拿起筷箸,刚想去夹一筷子青菜,就听阿默问道,他屋子里为何要贴那么多符箓。
“可是家中闹了鬼?”青年也夹了一筷子青菜起来,却并未吃,只是放进装有白粥的碗中捣鼓。
这句话令王县令的身体瞬间僵硬住,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被宁香和莫吟行二人察觉到后,他又佯装镇定,颔了颔首:
“算是吧,估摸着是我那命薄的前妻舍不得去地府,但我这人又很怕鬼怪,便寻了高人出此下策,希望她能早些去奈何桥那边投胎,不要再贪恋不属于她的阳间了。”
“前妻?”莫吟行愣了一下后,装作内疚地对王县令道了声歉,“我不知晓竟还有这等事,你见谅。”
王县令摆了摆手:“也不算什么大事,仙人不必自责,不过二位大驾光临,到底是为了何事?”
宁香也没吃桌上的早膳,闻言放下筷子,看向王县令道:“我们来,是想问问和水纯身死有关的事情。”